酈歸不死心的聲音漸行漸遠,慢慢便消失了。
拓跋戎奚大手一揮,讓止薑等人退下,此時殿中便隻剩下了他和般若兩人。
他瞧見般若的眼神,頓時心口像是被一柄鈍刀子剜著,一下又一下。
他張了張唇,半晌才啞著聲音道:“我沒有不信你。”
“那你為什麼不來問我?”般若道。
拓跋戎奚沉沉吐出一口氣,平生第一回覺得啟齒這樣的艱難:“我不想傷害你。”
“嗬,殿下真是會說笑。”般若揚唇冷嗤一聲,聲音中的譏諷想拓跋戎奚難受不已。
他明明花了這麼多心思,才好不容易讓她親近自己,現在一下子又要回到原樣了,可若是他道出了真相,受傷的便是她了,他舍不得。
所以,就算她會恨自己,他還是不會說的。
般若定定的望著他,可他卻久久不語,隻是低著眸,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神。
她輕笑一聲:“妾累了,殿下請回吧。”
拓跋戎奚緩緩站起身,聲音略顯沙啞,看著她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我沒有不信你。”
待拓跋戎奚走後,止薑和敏娥才從殿外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妝奩前的般若,有心安慰,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遂隻能沉默。
般若坐在妝奩前半晌,忽然站起了身。
止薑和敏娥不知她要乾什麼,隻能亦步亦趨的跟著。
般若也沒管她們,徑直去了獻姬那裡。
大家都是宸宮裡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般若方才的事,獻姬也有所耳聞。
獻姬什麼也沒說,隻是倒了杯茶推給般若,般若手捧著茶盞,半晌才道:“殿下有事瞞著我,他不肯說。”
獻姬抬眸望她,般若便將方才的事都說了一遍。
其實在酈歸被拖下去,而他說的第一遍他沒有不信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出了端倪,拓跋戎奚一定是有什麼事瞞著她。
酈歸說那些話的神色很明顯不像是造謠,也許對她而言,這些就是事實,但是般若又確實是和大兄清清白白的,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到底是誰在後背要捅她刀子,讓酈歸來做這個替死鬼?
而這件事,拓跋戎奚又很明顯是知情的,他卻不肯說,哪怕他知道會被自己誤會也不肯說。
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般若來之前坐在妝奩前想了半晌,最終決定問一問侍人柯圩,但是拓跋戎奚若是不肯說,那侍人柯圩必定也不會讓她見的。
所以,她想到了獻姬。
直覺告訴她,獻姬一定有辦法,她在宮中混跡這麼多年,就連南裡滄月的事都知道,也應當能幫她打聽到侍人柯圩的位置吧。
獻姬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