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盧氏夾在沽墨國和千古國的中間,沽墨國在卑盧氏之西,而千古國在卑盧氏的東麵。
現在沽墨國進犯也必是進犯卑盧氏的西麵,拓跋戎奚要是帶兵前往卑盧氏增援,必定要橫穿卑盧氏,不打草驚蛇是對的。
可是拓跋戎奚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似乎是母後的狀態,又似乎是已經歇下的君父。
想到這裡,他拱了拱手,對著床榻的方向行了一禮道:“兒子領命。”
南嬙微微一笑,眼底溢出一絲慈愛的之色,柔聲道:“我的兒,平安歸來。”
“母後放心。”拓跋戎奚對南嬙笑了笑,言罷,手執號軍令牌就要離開,卻在走到殿門前的一瞬間,忽然駐足回眸。
一回眸,正對上南嬙那略有些古怪的神色。
他心中的狐疑更甚了幾分,道:“母後,君父……沒事吧?”
南嬙藏在衣袖下的手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片刻笑道:“你君父無事,等你凱旋。”她頓了頓,又道,“戎奚,你打過無數的勝仗,此去卑盧氏不過是個小戰,不必緊張。”
“兒子沒有緊張。”拓跋戎奚沒有明白她為何這樣講。
南嬙聞言,笑了笑道:“去吧,天亮前從南城門出發,因為要避開沽墨國的細作,動靜不能太大,母後不能去送你了。”
每回拓跋戎奚上戰場,南嬙是必相送至城門口,手捧著親手繡的平安符給他戴上。
這一習慣忽然暫停了,拓跋戎奚還有些不習慣。
“快去吧。”南嬙道。
拓跋戎奚聞言,撩起長袍對著南嬙跪下:“兒子拜彆母親,母親等兒子好消息。”
從南嬙小寢宮出來,拓跋戎奚心裡就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可是又想不出來究竟是哪裡不對。
還未走幾步,就看見止薑遠遠的迎了上來:“殿下,夫人說夜裡涼,讓婢子送件氅衣過來。”
拓跋戎奚接過氅衣,指尖輕撫著衣料和花紋,心底一陣溫柔湧起,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先回宸宮。”
他要去和她說一聲,雖然不能告訴她自己究竟去了哪裡,但是好歹讓她安心。
此去卑盧氏,短則兩月,長則半年。
一想到要和她分開這麼長時間,拓跋戎奚的心裡便一陣不舍。
自打拓跋戎奚走後,般若便一直沒有入睡,她坐在床榻邊,靜靜的等著他回來。
“夫人,殿下回來了。”敏娥聽到外頭的動靜,笑道。
般若聞言,立刻站了起來,顧不得腳上還未穿鞋,便朝殿外跑去。
拓跋戎奚已經殿門就瞧見她赤著腳穿著褻衣朝自己跑過來,眼底頓時蘊起一圈的笑意,上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怎麼不穿鞋就出來了,臟不臟?”
“不臟!”般若笑著抱著他。
拓跋戎奚含笑將她抱回床榻,拿過敏娥手中的濕手巾,般若見狀,連忙見腳往後縮了縮:“不行。”
“沒事,我幫你擦擦。”
半推半就之間,拓跋戎奚將般若的小臟腳擦乾淨了,然後坐回她身邊。
般若見他沒有脫衣服睡覺的意思,遂道:“怎麼了?殿下一會兒可是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