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九殷眸光定定的落在那石像上,怔忪的緩步上前,指尖略有些顫抖的撫在石像上。
隻聽“哢噠”一聲,石像的暗格開了。
他眉心緊蹙,看著石像緩緩移動,他這才知自己竟是打開了石像下頭的密道。
雖然已經不記得了,但是當他碰到那座石像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記得石像的機關。
兩人緩緩沿著石階走入地宮,皆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那口巨大的棺樽中,疊放著般若生前的衣物。牆上和棺樽上,皆雕刻著一幅幅畫,皆是般若和拓跋戎奚之間的事。
蒔七見扶九殷蹲在棺樽旁,定定的凝著那些畫。
這也是她第一次來這裡,心中震撼的程度不亞於扶九殷,她很難想象,在那樣一個冷兵器時代,要建造這樣一座讓神都喟歎的地宮,要花費怎樣的心力。
她更是難想象,在那之後,拓跋戎奚是怎樣度過接下來的日日夜夜的。
“我……”半晌,她忽然聽到他開口,聲音中隱有幾分痛苦,“還是想不起來。”
蒔七上前蹲下靜靜的抱著他,沒有說話。
其實她本來也沒指望單單靠帶他來千古國舊都,就能讓他想起來有關她的記憶。
他畢竟不是偶然失憶,而是人為。
讓她狐疑的是,扶九殷究竟得罪了誰,為什麼會有人要這麼針對他?
出了地宮,扶九殷還緊攥著她的手不肯放,隻是兩人都沒注意到,還覺得沒什麼不對。
他道:“你要回去了麼?”
蒔七微微頷:“是,你也該回天宮去了吧?”
他定定的望著她,猶豫片刻終於問出了口:“你住在何處?”
“以陰山。”
“好。”他抬眸望了望漫天的黃沙,“我該走了。”
蒔七不知該說些什麼,遂沒有吭聲。
扶九殷往前走了幾步,忽然駐足,回眸看著她:“你真是我夫人?”
蒔七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道:“不是!”
不曾想,扶九殷聽了她的回答,竟是笑眯眯的湊上前,低聲道:“看樣子是沒錯了,夫人,為夫要回去了,你不該有點表示麼?”
表示他個大頭鬼!
剛剛大好的氣氛就被他給硬生生弄垮了,還想有什麼表示?
還未待她開口,扶九殷已經一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夫人,那我過些日子便去找你。”
蒔七胡亂的答應了一聲,便又聽他道:“對了,你還叫般若麼?”
她抬眸看著他,眼神蘊著幾分不善:“你還叫拓跋戎奚麼?”
“唔,沒想到夫人這麼愛開頑笑。”扶九殷也不惱,還笑眯眯的看著她道。
蒔七對他那張微笑的臉,一瞬間一點脾氣都沒有了:“式微,我叫式微。”
“好。”言罷,他又在她另一側臉頰上親了一下,美其名曰,不能厚此薄彼。
她真的快被他氣笑了。
兩人光是分彆就分彆了近一個時辰,最後還是蒔七嫌棄的先行離去結束了這場持續了近一個時辰的分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