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蒔七和君豐在究極亭究竟發生了什麼。
蒔七醒來後也隻是沉默不語,扶九殷心中擔憂,可她卻說隻是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
那可是聽君意啊!
玉笛聽君意,能鎮三界邪魔,她那日倒在地上的樣子當真是觸目驚心。
扶九殷交代了乞顏有關照料蒔七的事項後,便有事回去了,乞顏連連應下,且送著他出了以陰山。
待屋裡隻剩下蒔七一人時,房間一隅忽然出現一團黑色的霧氣,那霧氣凝聚在一起,漸漸凝成一個身披玄色鬥篷的人。
“你在君豐那裡看到了什麼?”嫵姬問道。
蒔七倚靠著床柱,沉默不語,嫵姬也不催她,隻是坐在一旁。
“你從未告訴我你的幻術也給了我。”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蒔七忽然道。
她沒有看嫵姬,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熏香爐上,聲音平靜。
嫵姬道:“幻術本就是隨著你我的契約一同轉移的。”其實那不是幻術,若是認真說起來,該是眼。
她給蒔七的,是一雙能窺視萬物心鬼的眼。
蒔七忽然嗤笑一聲:“還是被你擺了一道。”
“這有什麼不好?你身上的萬年道行卻沒有足夠能與之匹敵的法寶,可是我給你的眼睛能!”嫵姬聲音中透著幾分不讚同,“再者,我之所以被天界追殺,可不是因為我這雙眼,而是因為那二十八個神官。”
蒔七轉眸,眸光落在她身上:“那些神官真是你殺的?”
嫵姬笑了:“是與不是,真的很重要嗎?”
“對在乎的人而言,自然重要。”蒔七道。
嫵姬沉默片刻,溢出一絲嗤笑:“我沒有在乎的。”更沒有在乎她的人。
蒔七抿了抿唇,亦沒有說話,屋內一時間又陷入了寂靜之中,過了良久,嫵姬問道:“所以你在君豐那裡究竟看到了什麼?”
君豐……
蒔七口中輕輕念著這兩個字,她撫琴中途,君豐的笛聲和了進來,她本來沒注意有什麼不對。
可是她的神思卻越來越不清醒,她立刻察覺到是君豐的笛聲有問題,幸而發現的還是不是很晚。
可是在這之後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控製的了。
現在想想,似乎是為了自保,她下意識的反擊了君豐,並且趁著君豐笛聲被斷的瞬息,窺視進了他的內心。
“君豐他的心鬼是……”她囁嚅著雙唇,半晌才吐出兩個字,“蒼羅。”
她話音剛落,嫵姬便猛地站了起來:“什麼?是蒼羅?”
蒔七緩緩看向她:“你此前一直沒有窺視過他麼?”
嫵姬道:“你以為誰都能有你這麼好的運氣?君豐的心裡駐防十分強大,此次若不是他輕敵、加之被你強行破開笛聲的間隙,你也未必能窺知他的心鬼。”
她頓了頓又道:“更何況,若不是扶九殷及時趕到,你今日定是在劫難逃。”
蒔七沉沉吐出一口氣道:“君豐最忌憚蒼羅的才能和賢明,一直想要殺之而後快。”
在君豐的心鬼中,數千年前當上天帝的是蒼羅而不是君豐,蒼羅登基那天,三界眾生靈紛紛送來賀禮,賀禮將禁璃神宮都擠得滿滿當當。
而彼時的君豐,就站在一個角落,眼底滿是嫉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被眾生靈恭賀的蒼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