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蒔七的臉上沒有露出異色,她早就知道了執陵會三梵破了。
裘長老看著她的神色,不禁笑了,道:“看來夫人早就知道了。”
蒔七微微頷首,道:“是,此前他曾經對我的弟弟用過此術,被女歧識破,是女歧告訴我的,我才知他習得了三梵破,但是卻一直不知道三梵破究竟是個什麼來曆,隻聽說是三界的禁術。”
“確實是三界禁術沒錯,但是在魔域,就不算是禁術了。”牧野道。
蒔七抬眸望了望他:“三梵破可吸取旁人的道行,在魔域也不算是禁術?”
牧野笑著解釋道:“世間術法相生相克,有三梵破,自然就有旁的能克它的,隻是神官執陵不知道而已。”
蒔七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忍不住輕笑一聲:“難道這三梵破,和魔域也逃不脫乾係了?”
“正是。”裘長老道,“執陵習得的三梵破,正是我魔域的術法,執陵其人,為人時正直剛毅,為了黎明蒼生而死,為了家國大義而舍身,他原本可以有一個光明的天神之路,隻可惜他已經走歪了。”
“歪了?”蒔七有些疑惑,
莫非執陵此前還是個道德高尚之人?不過想想也是,像執陵這種人傑,必是備受百姓愛戴的。
“在找到夫人之前,我們魔域幾乎已經心灰意冷,覺得再無可能找到魔君的碎片了,試想,就算最後一片碎片能找到,但是真的能當得大任的概率又有幾何呢?”裘長老說的沒錯,最後一片遊離在外,尚未找到的碎片,就算找到了,也許是道行低下的小妖,根本承受不住認主,也許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但是我們不甘心魔君就這樣死了,也不甘心神界兀自逍遙,更不甘心咽下這口氣。”裘長老的神色間滿是冷意,“所以我們一直在觀察神界的天神。”
講到這裡,裘長老忍不住笑了聲:“夫人是心魔,應當知道,萬物皆有心鬼,而執陵,早已在修神的路上,走歪了,他很適合我們。”
執陵早在和扶九殷的競爭中迷失了自己,失去了曾經的滿腔熱忱,他的心裡再也沒有天下蒼生,再也沒有信徒和功德,有的,隻是如何弄死扶九殷。
當一個天神的初心已然不再,此時若是有人推波助瀾一下,那麼他就離成魔不遠了。
三梵破不容易習得,執陵自從進入了裘長老他們的視線,就再也逃不開了。
除非他迷途知返,能夠及時找回初心。
但是這對於執陵來講,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他在扶九殷曆劫時布下的陣法,其實因為初習三梵破,加之那陣法本就是魔域才有的陣法,尋常人根本受不住的,若是蒔七真的隻是個瑤草小仙,怕是在陣法中撐不了多久就要被吞噬。
可是蒔七呢?
她不僅沒有死,還把其他的惡靈全部吞噬了,成了“蠱王”。
而後來,更是得了女歧真傳,成了心魔,這麼容易便能成魔、且登上頂峰的人,說明她天生就是個魔。
所以,裘長老現在幾乎不需要廉興的遺物認主,他就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個以陰夫人,就是廉興魔君的碎片之一,而且更有可能的是,以陰夫人還是廉興魔君最厲害元神碎片之一。
蒔七聽完了裘長老的話,沉默了半晌。
“所以,執陵的三梵破是你們的誘餌。”她問道。
裘長老神秘一笑:“不止執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