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對催更作者怨念的咒靈。
對社畜生活苦惱的咒靈。
對各種聯誼焦慮的咒靈。
對奇聞怪談恐懼的咒靈。
對公眾演講焦慮的咒靈。
人類溢出的負麵情緒聚積起來,長此以往,就成了“詛咒”。
情感越繁雜豐富、難以琢磨,咒靈的種類就越豐富,豐富到讓人會張著嘴驚歎“這也可以?!”的程度。
五條悟自認自己已經足夠體貼,往往會等待犯事咒靈們自述完畢才送它們上路。
對咒靈來說,這是來自最強咒術師的傲慢,但此刻反倒成了最強咒術師睡前故事的談資。
由於從小就有人持續不斷地敲碎自己的三觀,伏黑惠在不知不覺中逆反般養成了紀實類書刊的習慣。
哪怕無法看到“真實”,他也早就習慣用文字在腦中構造出大致形象。
從天而降的、代表著“超常”的五條悟,在他設想中就像是路過體育競技番炮灰的隔壁靈異片場主角——鑒於這個世界大街小巷都遍布著網球場,而他自己卻是在一眾網球少年中固執選擇劍道的少數派,所以他是炮灰沒錯。
伏黑惠對於咒術界、對咒靈、對五條悟的戰鬥場麵的設想,大概可以等同於同齡人固有印象中的凹凸曼大戰小怪獸。
聊到興起的凹凸曼本人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不過——話是這麼說啦,如果惠當真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還是早點離開為好哦?”
實際情況中,圍繞著從人類負麵情緒中誕生的咒靈展開的現實,可不會和故事一樣樁樁件件都以happyending作結局。
在吞食人類之前,它們也不會像戒指裡的老爺爺一樣妥帖地科普怪談規則一二三——除非是已經有了自己思想的特級咒靈在做術式開示。
實際上,五條悟對他談及的多是一些三四級的小咒靈,他走在路上都不屑於親自動手的那種,在最強心中僅有的意義,就隻剩下這點從犄角旮旯裡摳出來的故事性。
“知道——了。”作為非術師的海膽頭少年拉長嗓音,對此表示讚同。
說起來,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沒給五條悟看過喵次郎的照片……但是,每當自己提起那孩子的時候,五條先生的口吻都會變得格外微妙。
就好像他們認知中的同一存在,隔著萌寵小可愛和怪獸哥斯拉的物種鴻溝之差。
遲疑片刻,他終究難以抑製自己的念想:“我果然還是想問……五條先生那天見到的喵次郎,是什麼樣的呢?”
身為咒術師,五條先生和他的視角大概截然不同吧。
惠盤腿坐在地上,仰頭看向一臉悠哉的白發青年。
那個時候,曾經被前主人深切依賴著的喵次郎身上彙聚著“害怕被寵物拋棄”這樣的情緒,在瀕死後轉而成為咒靈,將那兩名犯人以它主人遭受的同樣手法折磨致死。
作為能被派發給特級咒術師當加班任務的存在,一從咒胎
狀態脫出就成為一級咒靈的它,當然不再是一隻溫馴的大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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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惠旁邊高達一米九的五條悟那時都得仰頭看它。
白發青年擺出了略微思索的姿態:“外表相當威風凜凜呢……惠大概會覺得很有安全感。”
安全感,大概指幾層樓高的體型,三隻頭三條尾巴的外形,流淌著涎水的獠牙,碗口大的十八隻散發著紅光的眼睛。
咳,就不必破壞少年美好的想象了。
“原來如此……黑醬還可以再厲害一些嗎?我會記錄下來的。”
伏黑惠肅容以待,他板著臉,過於正式地記錄著一些在讓人看來無傷大雅的小細節,似乎以此就能彌補當時沒能親眼看到的遺憾。
等手指終於閒下來,黑發少年才垂眼撫摸著連毛發都做出凹凸感的外殼,他指了指自己新收到的禮物。
“不過這一版也值得紀念。”
“這是一個朋友給我畫的喵次郎,說起來還真是費心了……”
對方似乎是位孑然一身的孤寡老人,除了住在隔壁的鄰居一家,交流對象就隻有他們這些網友,對他這個年紀不大的多年網友也多有照顧。
“那天我利用遍了自己的關係網,甚至已經不抱希望了……結果,在夢境中,喵次郎出現了。”
“它躲在陰影裡衝我笑,卻不讓我接近,那陰影仿佛要將它吞噬進去……”
夕陽下的喵次郎,和夢境中的喵次郎。
雪色的白與瀝青的黑。
“然後,夢醒了。”
然後,他找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