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八十八橋(2 / 2)

有各類怪談的地方總會聚積更多詛咒,遑論已經傳有“自殺勝地”名號多年、也當真有不少人墜橋自儘的八十八橋。

這種怪談之地一直被他們列為禁入地。

津美紀有些無奈:“總之,就是這樣……啊啊,接下來這段信號不太好,我先掛了,有事line上聯係!”

偽善。

假好心。

聖母病。

儘管在內心這樣將姐姐吐槽了個遍,不爽到嘖了一聲的少年還是沉著臉發送消息:“……你在哪裡?我也要過去。”

不知為何,黑發少年的心底總有些惴惴不安。

他從衣櫃裡翻出一枚包裹嚴實的長條形包裹。

從1876年開始,日本就下達過禁刀

令,

但練習劍道使用的竹刀木刀或是未開刃刀具並不包含在內。

斬殺咒靈倚靠的也不是刀刃鋒利與否。

這振未開刃鋼刀是五條悟送給他的十歲生日禮物,

裡麵儲存了一定的咒力,哪怕是沒有咒力的人揮動後也可以傷到咒靈,隻是完全需要直覺和運氣。

雖然他前幾天才答應過五條先生要離那些存在遠一些……

——但是,那可是津美紀啊。

等伏黑惠氣喘籲籲地下血本打出租車趕到,已經快一個小時過去了。

架設在鯉之口峽穀的八十八橋此刻一片靜寂,隻有兩輛車並行寬度的橋麵留有大堆淩亂腳印。

這裡不久前曾有七八個人來過。

人數對上了。

時至今日,八十八橋橋身兩側其實已經豎起高聳細密的圍欄以圖攔截輕生者們,然而真正作死的人不會被這些條條杠杠攔住。

——不,這麼說果然還是太失禮了。

可惡,給他接電話啊津美紀!

伏黑惠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焦慮的情緒,他有些煩躁地按著終端。

從剛才開始他就聯係不上那家夥了。

倒不如說,從跨進這條橋的邊界線開始,他那台經網友改裝增強過信號的終端就已經失去通信作用。

他倒退一步,兩腳落在界外,眼睜睜看著信號又恢複成滿格。

……以八十八橋東頭為界,似乎全埼玉的信號基站都在向西的地界失效了。

淩亂的腳步也一路通往西邊的方向,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彎道儘頭。

“可惡……已經離開了嗎?”

內心的警報在瘋狂鳴叫著,他下意識攥緊背在背後的包帶,從裡麵掏出沉甸甸的武□士□刀。

在空曠的山穀下,刀鞘拖過地麵的刺耳劃拉聲遊蕩過四麵八方,又湊成回音傳遞回他耳邊。

明明暮春臨近傍晚的天色依舊明媚如洗,連雲層都不曾出現,他卻莫名覺得周遭的空氣陰沉下來。

不妙,非常不妙。

哪怕是幾個月前東京之行被那個麥色皮膚的習武路人撂倒,都沒有此時此地給他的危機感更深。

但惠不可能僅僅因為“可能存在的風險”這種理由,就任性地把天天奔波於日本各地拯救他人的五條先生叫來。

他緊緊握著刀柄,仿佛這樣就可以從心底無限生出安全感。

惠恍然想起之前自己和最強咒術師的對話。

“——說起來,為什麼惠會選擇修習劍道呢?”

和有著相當程度門檻的劍道比起來,五條悟還以為最開始家裡條件並不寬裕的孩子會從搏擊之類的種類開始學起,畢竟刀具的購買和保養都是比不小的開支。

彼時他們正在高專的空曠道場上進行訓練。

不拘形式,不限方法,隻要能打到五條悟一次就算勝利——

這種努力在五條悟的“無下限”下顯然是徒勞的,更彆提當時的惠還沒最強的大腿根高。

當時更小隻的海膽頭一邊狠狠抹去蹭了一臉的灰一邊疑惑抬頭:“……因為我想學,和津美紀來神奈川之後她就帶著我到處打聽找道場了……”

“……有什麼問題嗎?”

那時津美紀有些茫然地坐在他們不遠處,眼睜睜看著弟弟被五條悟玩鬨似的一次又一次撂倒在地上。

她的記憶更清晰一些。

那段尋找道場拜訪的日子其實並不順利,因為惠本身似乎就有基礎——可入門考核時弟弟的基礎讓實力弱一些的小道場所有者以為他們是想來砸場子,拜師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直到津美紀帶著惠多方打聽,最後在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建議下找到長期為神奈川縣警本部和東京警視廳警察學校提供劍道培訓的真田道場,他們的求師之旅才宣告結束。

她喃喃低語:“但是,他們說……哪怕是真田爺爺都說,在那之前,惠已經有在進行劍道培訓了啊……”

那時候的惠修習劍道,與其說是初學,不如說是“重拾”。

在他們還未搬家,惠的生父下落不明多年,繼母行蹤漂泊不定,他本人也顯然一直窩在埼玉那間小小公寓,除了上學幾乎沒有時間和金錢進行課餘生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