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哄響了一瞬的議事廳即刻安靜下來,沒有一人敢站出來反駁。
白發青年無奈地聳聳肩,無奈得仿佛是自己被逼成為少年的監護人,他在一片灼熱到燙手的嫉妒視線中撈起小白,動作極為自然地揉搓狗頭。
“說到底,在伏黑先生失蹤的這幾年間,惠君一·直·是·我在照顧,不是嗎?”
作為原本就有血緣關係的人,早就得知少年存在的禪院
家反而對伏黑惠不聞不問——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至於伏黑甚爾當年和禪院直毘人簽訂的合約,被最強咒術師以強硬態度直接無視了。
那家夥沒死更沒讓惠繼承遺產,哪來讓小輩給他償還債務的道理?要追討債務,禪院家直接通緝正在天涯海角逍遙的伏黑甚爾更快些。
鑒於伏黑惠還在現場,最強咒術師有一點沒有說明。
當時的情況,勉強能算是伏黑甚爾(隨口)把自家崽托付給他的。
親眼看到十影法的效果到底不同,禪院直毘人沉聲道:“大家先散了吧,我還有點事情需要跟五條家家主商量。”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的手勢。
他們來這趟當然不僅僅隻是為了“向禪院家示威”這種沒什麼大用隻為解氣的舉動,還是為了獲取禪院家千百年來對十種影法術的研究記載。
這份曆代十影法和禪院族人整理過的筆記,將會是伏黑惠掌握十影法的極大助力。
就像是五條家,對六眼、對其他稀有度沒有那麼高的家傳術式,同樣有筆記傳承下來。
這向來是每個家族不外傳的底蘊。
而現在,在十影法持有者對禪院家連疏離冷漠表象都不願意掩飾片刻的情況下,禪院直毘人最終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禪院家主將手搭在少年的肩上,打出一個帶著濃厚酒氣的嗝。
“惠啊……未來,終究是要看你們的。”
他看著少年一頭淩亂翹起的黑色頭發,仿佛看到了某個在鬨市街頭和他進行交易的順毛叛逆青年。
對上少年略帶疑惑的眼神,禪院直毘人並未多做解釋,將帶有咒力封印的卷軸丟進少年懷中後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他的話音還在長廊間回蕩:“看完記得還回來——這可是禪院的傳家之寶!”
“……誒?!!”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份卷軸之珍貴的惠手忙腳亂地抱緊卷軸。
另一頭,染了一頭金發、隻在發尾留出一截漆黑本色的青年像是趕場子般出現了。
“十影法持有者初次到禪院家”這樣的消息,他竟然被禪院家的所有長輩瞞著,直到和他同屬於“炳”的禪院家術師巡邏隊同僚向他透露,他才接到消息匆匆趕回來!
姍姍來遲的禪院直哉一臉陰沉地看著抱緊繪有禪院家禁製咒文卷軸的瘦削國中生。
“開什麼玩笑……你這家夥,就是那個所謂的‘十種影法術’?!”
憑心而論,伏黑惠的體格說不上文弱,畢竟也算是保持劍道訓練若乾年的運動少年。
但是,和他這個優秀的禪院家主繼承人比起來——究竟哪裡夠看了?!
不就是術式嗎?不就是十影法嗎?
曾經被禪院直哉用在禪院家其他同輩身上的嘲諷,如今同樣可以被那些他曾經看不起的人用在直哉自己身上。
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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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一點。
「要論生得術式,禪院又有哪種術式,能比得上十種影法術……呢?」
麵對突然出現後大叫一聲就開始自顧自做顏藝的金發青年麵前,惠謹慎地後退一步,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對方。
五條先生跟他說過,不管此次禪院之行遇到什麼,都不會有人敢在這種敏感的節骨眼上攻擊自己。
也就是說,他這次隻是過來當一座雕像的。
從踏入禪院家大門開始,伏黑惠就是一顆會呼吸的、長在地裡的生薑。
金發青年麵目猙獰片刻,可以看出內心活動十分活躍,身上那股毫不掩飾的惡意讓少年下意識按住腰間懸掛的佩刀。
下一秒,惠就聽到至今還沒跟他做自我介紹的青年對自己氣沉丹田地大吼一聲——
“你這家夥——終究不是甚爾!!!”
伏黑惠:“哈……甚爾是誰?”
這麼多年過去,就連學校的資料都填過無數回,他再遲鈍也不可能不知道早逝母親和失蹤父親的名諱。
但那個男人和眼前這個自大的家夥關係怎樣,跟他伏黑惠有什麼關係?
禪院直哉憋氣。
金發青年轉過頭,陰陽怪氣地對五條悟說,
“悟君,這就是你看中的……”
五條悟扒拉起自己的眼罩,他旁觀著黑發少年不動聲色使壞的樣子,隻覺得非常有趣,便也有樣學樣打斷禪院直哉的話。
“……你又是誰?”
最強先生是真的跟這位禪院家的大少爺不熟。
雖然他平日裡很自來熟沒錯,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上來就“悟君”長“悟君”短地這麼叫他。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
嚴重受挫的禪院直哉麵目扭曲,他怒而轉身,直接走人。
這禪院家,他是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