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日子已經過了三四年,就連自己小嬰兒時期那段最難捱的日子都已經過去,總不至於直到三四歲小孩有一點自理能力的時候,那家夥才終於發現他是個累贅吧?
是什麼促成了伏黑甚爾十年前的轉變……哈哈,總不可能是因為他吧?
如果真如五條老師所說,伏黑惠本就在幼年覺醒了術式,隻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束縛”將一切封存起來。
那麼,這個“束縛”的生效時間,應該就藏在那段他已經遺失的記憶裡。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十年前我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叫禪院惠。”
正在戰鬥中的灰原雄聽到這個震撼的名字,腳底差點一滑。
七海已經離開咒術界多年,可能已經記不太清,高層和五條前輩撕得最凶的那幫人……裡麵就有禪院家的老頭子們。
加茂憲紀也是剛剛才反應過來。禪院甚爾一婚才入贅伏黑家,在禪院那個天與咒縛入贅之前,伏黑惠的名字
不就是這個嗎?
枉他後來去禪院家探尋過很多次“禪院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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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的態度愈發尖銳冷淡,對這個姓氏異常抵觸。
“……我覺得你是認錯人了。”黑發少年相當冷淡地回應。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沒想起自己還有一段姓“禪院”的日子,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對那個家族的排斥。
剛剛才跟自己母親溝通過的加茂憲紀有些無措。
在被發現擁有赤血操術、被當作加茂嫡子送進加茂家前,加茂憲紀的母親一直帶著他居住在神奈川。他已當了多年加茂嫡子,他的母親卻依舊無法在加茂本家獲得尊重,隻能住在神奈川的舊居中。
那時他才六歲,乍一被帶到人生地不熟的京都,周圍是完全陌生的環境。某天他跑出加茂家,在不知哪家的楓葉林裡看到了安安靜靜蹲坐在樹樁上的海膽頭小孩。
對方並沒有理會他的搭話,隻是一本正經地板著臉沉思。
他身上還佩戴著幼稚園的名牌。
「禪院惠」
是那個禪院家的人。
搭話的加茂憲紀單方麵輸出到口乾舌燥,像個肉團子一樣的小孩才沉著臉總結:“……你好吵。”
口音並非京都腔或關西腔,而是來自和神奈川同屬於東京都市圈的埼玉,這讓憲紀倍感親切。
他忍不住碎碎念:“你是跟家人一起來的嗎?真好啊。”
對方依舊沉默著,呆呆地看著林間空無一人的小徑。
他繼續碎碎念:“如果不是這力量,我也不會跟母親分開……此行一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母親……”
沉默得像塊石頭的小孩終於給了他一點反應,嗓音還帶著一點微不可查的鼻音,不知在這裡蹲了多久:“……分開?”
這一片都是各大咒術師世家的祖宅,加茂憲紀也無所謂什麼保密不保密:“……因為擁有加茂家的家傳術式,我被迫和母親分開了。”
“如果、如果沒有這力量的話,我還會和母親分彆嗎?”蹲在地上的憲紀扒拉著滿地的鮮紅楓葉,從小到大沒離開母親的六歲小孩有些想哭。
“……會分開嗎?”小豆丁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與其說是分開,倒不如說惠從睜眼起就已經習慣父親離開的背影。
其實也隻比他大了兩歲的加茂憲紀並不知情,隻是有些無奈地撓撓頭:“不過,你應該不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吧?”
對方還沒長開的臉還帶著嬰兒肥,幽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加茂憲紀。
雖然年紀尚小,但小孩已經明白一個道理,他的父親、他唯一的親人並不喜歡那個張嘴閉嘴就是術式的家族,這次來也是為了跟那些奇怪的老頭子撕逼。
他曾經隱約聽到過一次他們的談話——他們在爭論的是,如果誰誰有術式的話,要怎樣把他賣掉。
事實上,惠甚至無法確定那個理應是他父親的男人待會兒會不會來接自己,將他拋在這裡完全是那家夥能乾出來的事。
時年三歲多不到四歲的海膽頭小孩似懂非懂:“如果有‘術式’……他也會和我‘分開’嗎?”
加茂憲紀一臉茫然地反問:“‘他’?‘他’是誰?”
族人半途中跑出來找他們莫名失蹤的大少爺,直到被催促著離開,憲紀也沒能向那個小孩解釋更多。
現在……
加茂家嫡係繼承人後知後覺地撫著額頭。
——禪院家這位十影法的“橫空出世”,不會跟自己有點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