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再彆平安(1 / 2)

加茂保憲連夜通知陰陽寮和咒術界各個世家,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自由術師們。明明是清寒的冬夜,他身上的藏青色狩衣卻已幾乎被汗水浸濕。

等加茂保憲忙得終於告一段落,在平安京京郊的山林邊看到那架繪製著熟悉紋飾的馬車時,他不禁長長舒出一口氣。

“晴明啊,還好你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像之前那樣……”

加茂保憲說的,就是之前咒術師與陰陽師們合圍詛咒師宿儺那一戰。

“反正人手已經足夠,也不缺在下一個”——當時的安倍晴明推說自己那日有物忌不願出門,並未參與進那天的車輪戰中。

“沒想到啊……這才過了多久?”保憲用寬大的袖口擦著涔涔冷汗,不由得露出一點苦笑來。

他們約定的緊急集合點在山腳下一棟小屋旁。

山上並沒有人家,隻有這間小屋內曾有一家幾口居住過的痕跡,然而獵戶夫妻已於不久前喪命,他們的子女也消失不見,隻有長長的血痕從小屋一直蔓延到山林深處。

“根據咒力的殘穢來看,是當年從五條家叛逃的那名宿儺的追隨者,五條裡梅。”

有了三名人類的血肉做供奉,這意味著宿儺可以更快地從咒胎狀態中“孵化”出來。

保憲向遠處看了一眼,這會已不僅僅是驚訝了:“沒想到蘆屋道滿也帶著小輩來了?”

蘆屋道滿和安倍晴明在傳聞中素有舊怨,但他們有一個習慣是相仿的——這種熱鬨的是非之地,他們一向能避則避。

安倍晴明對此一派泰然,他甚至嘮家常般提起蘆屋道滿後輩的現狀:“我記得道滿法師家的貞綱最近在研究真陰流的簡易領域吧?”

“是這樣沒錯……你連這個都知道啊,晴明。咒術師開發領域的難度實在太大,蘆屋貞綱最近似乎對‘簡易領域’有了些頭緒,說是要在術師之間推廣呢。”

若是壓箱底的獨門秘技,也不可能跟你提啊?

大陰陽師一臉淡定:“這樣正好,保憲——我記得你這個當師叔的還沒有送過禮呢,是吧?”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加茂保憲一眼。

麵對著對方顫顫巍巍指向自己的震驚目光,晴明微笑著肯定了不敢置信的師兄。

剛剛得空的保憲兩眼一黑,隻得哭喪著臉往蘆屋家的方向走。

山上的咒力波動一陣接著一陣回蕩,是幾乎滅了產屋敷滿門的月彥和化身為詛咒的兩麵宿儺對上了。

直到聽到那一聲爆鳴,在上下等待已久的術師們才紛紛抬眼向山間望去。

直到看到從山下不斷跳躍著疾速溜走的肉塊,他們紛紛驚呼:“這是什麼東西?!”

“肉塊?詛咒?”

經驗豐富的術師們反應極快,很快就施術試圖攔截這些看著就不詳的血色肉塊,但躍動著的肉塊很快在他們掌中爆炸,徒留一身腥臭的血肉殘骸。

被刺激到的嘔吐聲連成一片,玉犬尖利的吠叫聲也從

遙遠的外界傳來。

這下輪到加茂保憲的神情驚訝了:“晴明,你竟然把惠君也帶過來了嗎?今天這一仗可不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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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接二連三的巧合。

他們明麵上正在等待宿儺與月彥互削實力,暗地裡也是在評估有多少勢力正準備渾水摸魚。

要說什麼是今夜真正的巧合,那大概是剛出產屋敷就遇上咒胎宿儺的、如今尚且不知實力如何的產屋敷月彥吧。

正和玉犬在這片山林間巡邏的伏黑惠跑到兩位陰陽師所在之處,能聽懂玉犬所言的黑發少年皺著眉頭翻譯:“小黑小白說……這些肉塊,全都是那個產屋敷月彥的氣息。”

“並非所有都是他的本體,但他大概是藏在其中的幾塊裡逃走了。”

雖然無人傷亡,但這一地狼藉讓各位術師們多少有些無言——他們見過喜歡苟的術師,卻實在沒見過這麼能苟的。

而他們今天的重點不在威脅性尚不明確的產屋敷,而在生前就有“天災”之稱,以後隻會變本加厲的宿儺,對於導致產屋敷血案的凶手,他們隻能暫且擱在一旁。

山上卻不像所有人想象中的那樣寂靜。

站在一片婆娑樹影中的男人感歎著,他隨手解除掉那幫咒術師的偵查術式:“——還真是毫不留情啊。”

“哦?你是又誰?”早就知道有人在哪兒圍觀的宿儺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他正在適應自己多出來的兩條手一雙眼,暫且沒那個精力去應付旁人。

雖然生前就是無限近似於人形天災的存在、被冠以“詛咒之王”名號,但宿儺曾經確實是個實實在在的人類。

然而,從今夜開始,他就是名副其實的“詛咒之王”。

“詛咒的身體雖好,但終究不如鮮活的肉口體,不是嗎?”

“事實上,我隻是想跟我們的詛咒之王做個交易——交易的押金,我已經先行墊付了。”

正在活動筋骨的詛咒聞言才停下動作,他不悅地勾起眉梢,直接猜到了對方口中的“押金”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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