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丸國永這一聲堪稱震耳欲聾,讓在他們身後本無意偷聽的虎杖悠仁都虎軀一震。
他、他剛才聽到了什麼來著?
粉發少年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後退一步假裝無事發生,看過相當多警匪片的他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自己會不會因為知道太多被滅口。
伏黑惠任由鶴丸國永推著自己向前走,語氣中有些無奈:“鶴、五、國永先生……您嚇他乾嘛?”
一連換了三個稱呼,他才決定自己究竟該用哪個。
白發太刀對他的連連改口隻是挑眉,一時間並未多說什麼,反倒哈哈大笑起來:“因為覺得這孩子很有趣嘛!”
正在還在虛空中試圖撫摸玉犬的虎杖悠仁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咦咦咦,這個“他”,難道指的是他虎杖悠仁本仁嗎?
他遲疑著去瞅白發青年腳底下究竟有沒有影子。
才剛剛上任的五條監督回過頭來,給他家部員一個“你沒猜錯”的肯定笑容。
伏黑惠閉了閉眼:“走了,虎杖。”
“誒誒誒?可是——”粉發少年上前走了幾步,戀戀不舍地回頭看剛才自己待著的地方。
海膽頭少年露出一言難儘的神情:“……我是說,你在摸的,我的玉犬,剛剛走了。”
似乎是為了照顧虎杖的心情,就隻有小黑還留在原地乖巧任rua,即使粉發少年看不到玉犬,小黑也會主動把腦袋湊過去。
至於小白?惠瞅了瞅鶴先生的褲腳,以及對方褲腳邊那個新增的同色係腿部掛件,決定不予評論。
可就在剛才,小黑突然汪汪兩聲示意校門口那邊有不好的氣息正在接近,隻留了小白在自己身邊就匆匆跑開。
虎杖悠仁垂下頭,看向本就一片空蕩蕩的手心,有些失落地哦了一聲。
難怪他覺得剛才右手邊的空氣突然流通了一下,原來是它們已經走了嗎?
嗯?等等……
伏黑剛才是不是承認了什麼???
伏黑惠這時已經彆開頭,將視線轉移到遠處的校門方向,表情看起來相當冷酷。
就算失望也沒有用,他又不可能把玉犬變出實體給這家夥擼。
所以說,再怎麼擺出那種可憐兮兮的表情,他也不會理會的,絕對。
還有就是……黑發少年看向學校大門的方向。
他微微擰起眉:“我先去學校門口接個人,至於國永先生……”
鶴丸國永順口接話:“當然是和惠一起去迎接遠道而來的朋友啦——我也想看看,來的究竟是怎樣的驚嚇呢!”
白發青年麵不改色,將三個人都隱隱察覺到的異常說得像是準備和網友麵基。
言談之中,他身側有什麼緩緩從空氣中凝結而出,露出被掩藏已久的真容——那是一振以純粹雪色做底、以素雅金飾為點綴的綺麗太刀。
五條監督拍拍虎杖悠仁的粉色腦瓜:“小老虎同學,你就先去和學生們會和吧~”
接下來的場合並不適合非術師,
已經研讀過咒術界相關條例的鶴丸國永當然明白這一點。
他們目送著虎杖悠仁和一步三回頭的小白離開,
直到沒外人在場,海膽頭少年才恢複成自己最習慣的稱呼,他小聲吐槽:“鶴先生……某種程度上來說,你也不是術師吧?”
“在說什麼傻話呢,惠——”鶴丸的尾音翹起,顯然對自己即將說出口的、能給少年帶來驚嚇的回答充滿期待,“咒術師?當然不是啦。”
他捏了捏黑發少年的腮幫子,直到黑發少年惱羞成怒地開始掙紮才笑著鬆手:“——我等可是刀劍付喪神呀!”
“被作為咒術師的你持有的、使用著你咒力的我們,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你的式神啊,惠。”
“式神?怎麼可能!”伏黑惠的眉頭皺起,他張了張嘴就想反駁,“明明……”
曾被刀劍們養育多日的他,明明在本丸裡得到了人類——特指他那個爹都不曾給予的溫情。
在惠那些溫馨祥和到自動帶上一層柔光濾鏡的回憶中,不管是晴明、本丸的刀劍男士們,還是狹霧山的師父師兄師姐們,都是他無法割舍的家人。
——再說了,全學校的人不是都能看到“五條國永”的存在嗎?
“雖有與時政定下的‘咒’存在,但是,不管我們再怎麼具備和人類近似的形態、相似的情感,大家以‘刀劍’這一概念存在的事實毋庸置疑。”
“當然了,這點並不重要,隻是時政合理化我等‘刀劍付喪神’在這個世界的說辭罷了。我們有那一點神格傍身,和普通的式神到底不同。”
聽到這裡,黑發少年原本皺起的眉頭才鬆開些許,緊接著就注意到太刀話語裡的深意。
“‘我們’?……還有誰來了嗎?”
鶴丸壓住那頭毛茸茸的海膽刺,故意賣關子:“這麼輕易地說出來,豈不就沒有驚喜了嗎?”
伏黑惠故意低了低腦袋,卻還是沒能逃過壓在自己腦袋上的手。
他沉默半晌,這次卻沒再試著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