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士大概是詛咒了自己深愛的孩子,被強製以咒靈形態存在的
孩子才得以在她身邊顯形。”
在咒術界,這種情況極少,卻不是沒有發生過。
愛是最扭曲的詛咒。
那位女性“詛咒”了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哪怕被變成咒靈也依舊眷戀著自己的母親——術業有專攻,這是咒術師們幾乎一眼就能讀出的淺顯信息。
鬆田陣平敲敲桌子:“可是,那有和你指的炸□彈有什麼關係?”
萩原研二默默舉手:“因為那隻咒靈一直在重複‘媽媽’‘危險’‘彆去’‘普羅米亞’‘有炸彈’‘好痛啊’‘帶媽媽走’之類的單詞和短句。”
“但是,萬一這隻是他當前分辨不清現實的囈語、對死前場景的回想呢?”
“……因為這個。”伏黑惠舉了舉從剛才就開始閃爍的終端。
他又不是能卜會算的安倍晴明,也不是有預知能力的櫛名安娜,當然沒法開天眼。
大城市裡總是會出現數量更多級彆更高的咒靈,在涉穀這種繁華地帶,高專當然也安排了觀測咒靈存在的“窗”。
剛才輔助監督已將那名女子的麵容發給附近的咒術師,他也有份。
輔助監督自有他們的情報收集渠道,伏黑惠私下戳了這次負責調度咒術師的新田小姐。
“窗”的終端拍不出咒靈,他們能提供的,隻是穿著暗紅色夾克俄裔女性的幾張背影。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輔助監督的情報再度更新,艾蕾妮卡·拉布倫切娃的出入境資料、在日期間行程、她帶領的民間反抗集團、多年前拉布倫切娃家的火災慘案這類新聞、她的丈夫兒L子疑似被雇傭兵殺死這些情況都被一一列出。
幾頁帶著標準公文格式的資料被傳送到幾人終端,一個人悲傷的一輩子被凝練於此,萩原研二沒忍住小小感歎了一下。
高效且迅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看出名為“咒術界”的勢力分工明確,不同崗位的人各司其職,自有一套規章流程。
鬆田陣平若有所思:“眼下還有一個問題,既然‘普羅米亞’是艾蓮妮卡一直在追蹤的雇傭兵,那麼,那個藏頭露尾的家夥又在哪裡?”
他在終端上飛快劃動著資料,普羅米亞這位使用炸□彈的雇傭兵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既然對方使用炸□彈,那麼,身為爆處班兩大王牌的他和萩遲早會和對方遇上。
已經迅速接受完破碎世界觀再黏巴黏巴粘上的伊達航終於能跟入話題——事實擺在麵前,他不接受也不行。
說到這裡,三人都對這次不合流程的報警有了估量。
也就是說,他們要尋找的,一個是行蹤有跡可循且急於為子複仇的民間勢力頭領艾蓮妮卡,一個是手上人命累累、使用炸彈作為道具的雇傭兵普羅米亞。
所以,伏黑惠才說自己是報假警。
——加害者尚且沒有完成炸彈布置,受害者也並非完美受害者,空口白牙的咒術師預備役無法交代出自己的情報來源,搞不好還會把自己弄成嫌疑人。
那絕對會被自家不良監護人們,
劃重點,
們,笑話上許多年。
咒術師們的任務職責是祓除咒靈。
至於同樣可能存在的強力炸□彈?抱歉,那並不在咒術師的業務範圍中。
終端另一頭的新田明還在惴惴不安地發消息:伏黑同學,你好像還沒單獨出過任務吧?第一次任務要在指導老師的監督下完成,這是高專的規定……
可伏黑惠還沒正式入學高專不提,他板上釘釘的指導老師五條悟這會兒L還飄在不知哪個國家,和當地的咒術師勢力磨嘴皮子。
當著三位警官的麵,伏黑同學麵不改色地敲擊終端:我就在附近,隻是問問,新田小姐請放心。
半長發警官那雙紫色的下垂眼似笑非笑地看過來:“‘隻是問問’……?”
時移世易,就連喜歡板著臉裝小大人的伏黑同學,現在也學會了陽奉陰違——甚至還有更加踩著警官先生們底線的事。
高專那邊的情報網隻限於追蹤攜帶咒靈的艾蓮妮卡,調查艾蓮妮卡家悲劇一事不在他們職業範圍內,惠也沒打算為難新田小姐。
不過——名為“普羅米亞”的外國雇傭兵?
終端在黑發少年手中打了個轉兒L,他記得草薙出雲在歐洲那邊也有業務。
草薙先生時不時就去歐洲出差,當然不僅僅是為了給他那間小酒吧進貨。
作為赤組的靠譜後盾,要養一大個氏族還得時不時為吠舞羅破壞的公物賠償,身為赤組二把手的草薙出雲自然不僅僅隻是個明麵上的酒吧小老板,所以他們當年才會認識。
在等待普羅米亞□情報的間隙裡,伏黑惠還順手過濾了一遍涉穀幾個小時內的監控,定位出艾蓮妮卡現在所處的快餐店,甚至篩出那個民間組織為引誘出普羅米亞精心布置的舞台地址。
一切結束,赤組二把手的通訊恰好響起,終端那頭的草薙出雲有些納悶:“普羅米亞是個活躍在世界各地的雇傭兵,你怎麼會和她扯上關係?”
他也隻是隨口一問而已,兩人合作過不止一次,對彼此知根知底,還沒等傭金到賬,資料就先行傳送過來。
伏黑哥的一連串違規操作流暢又熟練,等他終於抬起頭,彆說一臉意味不明的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就連伊達航的眼神都微妙起來。
私自侵入監控係統,交易個人信息,和情報販子往來甚密……
反射性的,刑警先生開始憂心忡忡地摸索腰間的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