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黃金之王(2 / 2)

和王權者的溝通竟然沒有咒術界總監部橫生枝節,才正式進入咒術界半年的海膽頭少年都不習慣起來。

伏黑哥坦言:“我確實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我沒有被石板牽著鼻子走的打算。”

歸根究底,作為世界意識具象化存在的石板不是那麼容易利用的存在,石板現世至今半個多世紀,能壓製石板的王權者也就隻有黃金之王一位。

石板給予了王權者太多的便利,卻也如達摩克利之劍字麵上的意義那樣,時刻威脅著同樣受其牽製的王權者。

最早的兩位王權者才是那個例外,其他王權者的更替頻繁到令人咋舌,伏黑惠對此並非毫無了解,他還不打算盲目步上其他王權者的後塵,成為又一個短命鬼。

伏黑惠會是連接咒術界和王權者的橋梁——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國常路大覺背著手,走到安置著石板本體的大坑前,慨然長歎:“或許你們不相信——我等一直在研究‘去石板化’的可能。”

威茲曼在天上待了半個多世紀,終於采納他的建議回到地麵,黃金氏族內進行已久的研究很快就能飛速展開。

現在的他們迫切地需要盟友。

海膽頭少年訝然:“王權者體係依賴石板而生,如果摒棄德累斯頓石板……”

一旦石板失去作用,王權者及其氏族們、還有權外者們是否還有如今的異能?現存的超能力體係會因此名存實亡,失去製衡的咒術界將會一家獨大,這無疑是某些人不希望看到的。

更進一步的,戰後由黃金之王撐起的、隱隱依賴石板為生的這個社會,又會產生怎樣的變化?

他們在石板旁大聲密謀,顯然黃金之王沒指望瞞住石板他們的計劃。

但這某種程度上也能證明黃金之王的決意。

白發老人哼笑:“石板給人類帶來了很多,但也已經太多了。”

他或許還能在與石板的抗爭中繼續掙紮幾年——可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

國常路並非有著“不變”能力、時間永遠被停在成王時刻的威茲曼,也無意去追求長生不老。

人皆有終時,還有幾年他就百歲,卻遲遲沒等到石板相中的、可以與之抗衡的下一任黃金之王或是彆的王權者,畢竟作為德累斯頓石板不是什麼蠢貨。

更彆提還有一個對石板虎視眈眈,想要“釋放”石板力量的綠之王正在暗地裡蓄力。

五條悟隨便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他悠然地歎了口氣,鑒於此時的寂靜環境,這可以稱得上是浮誇:“一個人撐起的世界,就會是這樣的局麵。”

黃金之王自嘲地笑了笑:“這算

是最強咒術師經驗之談嗎?”

“那倒沒有,作為支撐著日本從戰敗發展到如今的實質之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即使是我也不能否認您的能力和魄力。”

五條悟的確有著絕對的武力,哪怕是國常路大覺也無法否認這一點,但他並非毫無短板——比如智鬥,比如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不是看不明白,或者說,正是因為看得太明白,才會讓他覺得很煩。

不過五條悟與曾經國常路大覺麵臨的局麵不同,他從沒覺得僅僅依靠自己一人就能改變沉屙已逾千年的咒術界,所以這些年來他才會積極培養同伴與後輩。

最強咒術師拉長了嗓音:“明明還有一位與會者,您不打算做個介紹嗎?”

那是從最開始就靜靜雙手抄兜站立在石板大坑旁的身影,銀白色長發,黑色長風衣,隱約露出層層疊疊的白色領巾,白色西裝褲,還有腳下白色的皮鞋,渾身的色素缺失到有些寡淡。

聽到終於有人注意到自己,一直在注視著石板的對方半轉過身,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那當然是因為中尉可以全權代表我的立場啦。”

“IAdolfK.Weizmann,DerK?nigvonSilber.”

(我是阿道夫·K·威茲曼,白銀之王。)

“ErstesTreffen,hallo~”

(初次見麵,大家好~)

明明從背影上看是蒼白到有些憂鬱的文藝青年配置,這形象卻在對方轉過身開口的一瞬間破功了。

阿道夫·K·威茲曼轉了小半圈,就輕飄飄地“飄”到黑發少年麵前——是字麵意義上的“飄”,他身邊還圍繞著瑩瑩的銀白色光暈。

銀發青年神色自然地伸直手臂招呼,又切換回流利的日語:“喲,小海膽同學,初次見麵,你好啊~”

伏黑惠:?

好自來熟的家夥。

……等等。

想起什麼的伏黑哥終於將湊近自己的家夥和某位網友對上號,他勉強撐起笑容,猛地後退一大步。

有一種窒息,叫網友在監護人麵前叫破你的網名。

哪怕這網名聽上去相當正常,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伏黑哥友善地假笑回敬:“‘禿頭’先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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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明亮的懺悔室內,貝爾摩德不置可否地聽完對麵男人的辯白:“嗯哼?所以,這就是全部前情了?”

作為組織二代,繼承到朗姆代號的脅田兼則總想著插足組織更深的事務。如果能力足夠倒也罷了,BOSS給朗姆組織二把手的位置,本就給予了朗姆一定的權柄。

然而朗姆心比天高,能力卻不夠。十幾年前羽田浩司案便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回來,如今又被人擺了一道。

當然,真相到底是什麼,到底是朗姆拉攏蘇格蘭不成便惱羞成怒栽贓,還是琴酒搶了朗姆的業務所以隻能拿琴酒手下的打手撒氣,還是朗姆被反

水的警視廳線人蒙蔽對自己人下手——貝爾摩德懶得去刨根究底。

一位是BOSS手下直屬的得力乾將琴酒,一位是本該作為朗姆心腹出場卻狠狠背刺一刀的波本,反正這就是一向不對付的琴酒和波本最後聯合提交給BOSS的行動報告,算是他們之間難得的共識。

她隻是慢而有節奏感地敲擊著桌麵,精致的美甲在桌麵劃拉出刺耳的響聲:“你要知道,蘇格蘭,組織可不是那麼容易脫離的。”

坐在她對麵的鳳眼青年攏了攏身上的神父裝,低垂著眼,笑得一臉悲憫——貝爾摩德不得不承認,她看著這幅表情都快吐了。

作為行動人員,還是個水平在組織排名前列的狙擊手,明明這家夥手上沒少沾人命,如今卻假模假樣地坐在教會的懺悔室裡,疏導真正愚昧無辜的羔羊們。

神父體貼地倒了一杯熱茶,甚至紳士又體貼地用手背測了下杯壁水溫,才推到貝爾摩德麵前,他無辜地眨了眨眼:“彆這麼說,盤星教不也有組織的一部分投資嗎?我可沒徹底離開組織的勢力。”

“我隻是迫切需要離開朗姆涉足的範圍——而我的前老板在這裡混得還行,僅此而已。”

昔日一直寡言的狙擊手難得顯露出自己對情報的搜集能力,貝爾摩德托著下巴,意味深長地拉長聲音“哦?”了一聲。

她會站在這裡,當然是因為如今組織掌握著四成勢力的盤星教被劃歸在腐爛的金蘋果名下——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而蘇格蘭的前老板內田惠,正是組織沒能掌控的那部分盤星教成員之一。她已經觀察新入職的“阪本景明”幾天,發現蘇格蘭應對信眾們意外地得心應手。

各種教會勢力在日本盤根錯節,無疑是拉攏人心洗錢吸收資金之類舉動的合法途徑。組織在日本扶持的教會不止一家,擁有詛咒師背景的盤星教卻是其中最難納入掌控的。

對有意在異能側打開市場的組織來說,也是最有價值的。

“既然如此,蘇格蘭,你的新任務就是協助我拿下盤星教——這是來自BOSS的委任。”

“當然,朗姆也會獲得那麼一點點懲罰——”她聳了聳肩,隨意比劃了一下,“一點點。”

“你知道的,畢竟你們的地位並不對等。”

嗬嗬,才怪,被朗姆拉去作證的見證者之一波本蒼白地為朗姆辯解,反倒成了給朗姆定罪的佐證,公然背刺朗姆的波本這次終於露出狐狸尾巴,從朗姆手下撕走了將近四分之一的勢力。

四分之一看似很少,對組織這種規模的龐然大物來說,已經相當驚人。

而蘇格蘭為組織清除了一個對組織不忠的線人,如果他多日後被判定確實可信,也展現出自己的能力……為了擴大組織在盤星教的影響力,讓這家夥站穩腳跟,朗姆的勢力少不得還要分給他一部分。

金發大明星風情萬種地倚著桌沿,袖珍的女士手□槍威脅性地指著神父心口的位置。

一旦對方拒絕,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被組織懷疑過的人,哪怕程序上被認定清白,也會依舊度過一段懷疑期,但天高皇帝遠的盤星教無疑會讓這段懷疑期好過得多,蘇格蘭顯然選了一個相對聰明的選項。

黑發青年聳了聳肩,也沒說應了還是沒應:“那麼我該怎麼做?”

十幾分鐘後,貝爾摩德提著包,輕輕巧巧地起身,擺手離去時還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蘇格蘭,我看好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