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12.22也是冬至。
生日當晚,伏黑惠終於正式親眼見到了多年未見的伏黑甚爾。
touji這天看到了touji。
——什麼嘛,就像在玩什麼無趣的諧音梗一樣。
……就好像這個男人消失的十年,真的能被輕飄飄揭過去一樣。
被叫破名字的男人輕巧地站在院牆上,即便被叫破身份也未見窘迫之意,隻是懶洋洋挑眉。
多年未見,伏黑甚爾對兒子的第一句話是——
“臭小子,從血緣上看,我好歹也是你親爹吧?你就這麼對我直呼其名?”
啊,伏黑惠心想,就連重逢的畫麵也沒多超出自己的預期。
他原本就沒指望這男人涕淚橫流痛哭流涕著說些什麼“惠啊津美紀啊抱歉拋下你們這麼多年”,想想這種畫麵的主體如果是這個男人——那簡直太可笑了不是嗎?
海膽頭少年蒼綠色的瞳孔清淩淩的,仿佛能一眼看進對麵那雙深綠色的眼底:“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存在啊。”
他用的是完全的陳述語氣,平平淡淡的,沒什麼好意外的,也不用帶什麼怨氣,「海膽」本就一直“注視”著伏黑甚爾的行蹤,伏黑甚爾對此同樣知情。
惠期間掛掉過兩次無名氏的通信和好友申請,甚爾回國後伏黑宅也不止一次被發現有人悄悄闖入的痕跡,如果不是知曉當事人和他們的審神者有血緣關係,恐怕某人早就被遍布伏黑宅的小機關製裁了。
“那麼,現在呢?你就這麼走了,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任何要說的話,要做的事,隻是輕飄飄來了,又輕飄飄走了,仿佛真的隻是個不受歡迎的梁上君子──哦,好吧,伏黑甚爾在這座伏黑宅,大概確實真的不怎麼受歡迎。
“想說的?沒有什麼想說的,你不姓禪院這一點,我已經很滿意了。”
既然已經被發現,伏黑甚爾懶得再隱蔽,他大搖大擺地跳上屋簷一屁股坐下,以熟稔的口吻自然地問:“臭小子,你的十影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調伏完啊?”
“我的術式開發進度,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見伏黑甚爾相當沒距離感地直接坐在他附近,海膽頭少年一動未動,隻是眼皮微微耷拉下來。
他已經過了那個會期待父愛的年紀,那短短幾年父子相處的時光,也讓人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帶誰。
對於他的術式,這個男人確實有可能知道些什麼。
——可那又怎樣?
有關十影法的最具重量級的那個秘密,如今隻不過是伏黑哥心底一點點微弱的、連監護人們都不曾告知的微渺希望,連他自己都知道這希冀有多麼不切實際,說出來可能被當作又一次逞強。
當然,在他努力為調伏式神做準備的時候,露出過了然神色的五條先生或許猜到了什麼,同理還有夏油先生。可他們什麼都沒說。
迄今為止,禪院家有記錄的幾位十影均無人能完全調伏十
種式神,至於十種影子式神全部調伏完畢後可能有的“複活”推測,更隻是基於十影法、布瑠之言、各路異聞傳說進行的理論推測而已。
不管是為了變強、為了深挖十影法、還是那個說出去隻會被認為是不切實際的目標,伏黑惠都不覺得自己有向伏黑甚爾彙報的必要。
這十年裡,他的生活沒有過伏黑甚爾存在的痕跡,現在也不需要了。
伏黑甚爾嘖了一聲:“怎麼能沒關係呢?這關係可太大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們隻是相處很少,要論對彼此的了解,伏黑甚爾自認不會遜色於其他任何人。
距離伏黑惠解開束縛、拿回生得術式還不到一年,他已經先後調伏了大蛇、滿象、脫兔——而十影法總共不過十種式神,某些從幼年術式覺醒開始就持續多年接受術師訓練的式神使都不一定能在這個年紀調伏三個式神。
再加上開局點擊就送的玉犬,就是四個。
仿佛有什麼在背後追趕著他,督促著才覺醒術式的十三歲少年不斷向前推進,飛快地奔往某個既定的終點。
伏黑甚爾的計劃裡,原本是真的打算給惠留足一段不受乾擾的年少時光的。
當年結束和五條悟的戰鬥後,伏黑甚爾沒有立刻離開日本,而是先去看了已經封印掉大半記憶、在津美紀母親看護下開始非術師孩童生活的伏黑惠。
這在咒術界之人看來有些可笑,但卻確實是幼年被丟進咒靈坑裡的伏黑甚爾曾經一度好奇過的、非術師孩子的生活。
不過並非是在圓尚且幼小時那個自己的夢,也不是身為人父的良心發現,隻因為一個最質樸的理由——那是夏實的願望。
作為新晉律師中的精英,夏實早在此前的接觸中就察覺到了甚爾的不平凡,因為黃金氏族的邀約,她也知道異能側的存在。
可那又怎麼樣呢?甚爾逃離那個神秘的家族,從後來的事業中金盆洗手,她也拒絕了黃金氏族,他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平和幸福的小家庭。
偏偏這才是這世間最難的。
惠一周歲生日的時候,夏實已經虛弱到要費勁全力才能抱起一個嬰兒。
她對著蠟燭,許願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順遂地長大,彆像自己曾經公益援助時結識的孩子們那樣,要遭受來自父母親人和種種外力帶來的不幸。
那時的甚爾聽到了。
那時的惠還不會完整表達自己,但也已經能理解母親的希冀。
伏黑甚爾掏了掏空蕩蕩的褲兜,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聲音有些含糊:“搞快點啊臭小子,我還等著和夏實見麵呢。”
伏黑惠直起身,借著所處位置的便利,居高臨下地俯視大冬天還隻穿著薄薄一層單衣的男性。
“——你果然也知道了。”
十種影法術的最終篇,那個虛無縹緲的——“複活”——的可能性。
伏黑甚爾得意地哼哼:“何止,我知道的消息可比你早了十年呢。”
伏黑惠默默在內心吐槽:嗬嗬
,我知道的時間比你還要早一千年,你看到的、甚至隻能輾轉聽說的禪院家卷宗可能都有我聽晴明授課時記下的筆記。
千年間,十影法的數量本就屈指可數,其中能完整調伏十種影子式神的更是一個也沒有,他們無一不被卡在最後一步──調伏魔虛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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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對伏黑惠來說,哪怕隻是前九種影子式神,也還有相當一段路要走。
伏黑惠:“你還從沒跟我講過夏實的事。”
影子式神脫胎於十影法使用者,其想象力、對召喚的影子式神的理解會相當程度上影響到被召喚者的容貌和能力,此前他調伏的影法術式神就是先例。
除了一個名字,除了剛剛出生時那一點模模糊糊的回憶,除了從黃金之王口中得知的那一星半點關於母親的信息,除了伏黑惠能從網路裡搜索到的、十幾一十年前有關夏實的片段消息,他還沒從對夏實最熟悉的伏黑甚爾那裡得知過母親的消息,夏實的一切影像資料都被甚爾那家夥帶走了。
十幾年前,從禪院家那灘爛泥裡出來後,終於獲得自由的禪院甚爾一度隻想徹底放浪形骸,爛在禪院家以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