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響起的曲子並不突兀,兩者交交纏纏,好像能融合於一起又好像獨立而行。
然而,小翠仙曲風明顯比楚天修的更歡暢,似流水似白雲,一下子將他的氣勢打壓下去。
楚天修大駭,仗著內勁比小翠仙強大,不甘示弱的繼續吹響。
不遠處的林間沸騰,一群群野獸奔湧而出。
眾人即刻撤離到很遠的地方,場中,隻剩下錦初、金言、金善和鬥曲的小翠仙與楚天修。至於一直自發幫著守衛們收拾古塔殘局的王三水,也早早被推到了安全地帶。
那群野獸眸底猩紅,麵露猙獰,看起來比楚天修還要瘋狂,它們停留在五人身前,徘徊不定,被禦獸曲折騰的高低亂叫。
陡然間,兩道曲目有了差音,楚天修膛大雙眸,越發用儘全力,調動了所有內勁,他以為是小翠仙偷他的禦獸決,又沒有足夠的內力支持,輸局在即,誰知嘎嘣一聲,翠綠的豎笛裂開,那些野獸猛然而至……
在野獸啃咬著拖入林間之時,他的雙眸裡充滿了迷惘不信和驚恐無助,可惜沒有任何人能為他解疑並伸出援手。
武林中人行俠仗義不假,卻不是傻子瘋子,救一個明顯會恩將仇報的白眼狼還要冒著被金蝶島敵視的風險,怎麼算都不劃算。
所以在他離開後,大家倒鬆了口氣,繼續手裡的工作,古塔樹立了幾百年,修繕的工程不簡單哪!
楚天修的結局如何,錦初沒有去過問。
當初小翠仙問她,怎麼殺楚天修時,她隻說了四個字:以牙還牙!
楚天修吹的曲子還是委托者死前聽到的那一支,作為男人,他的下場隻會比委托者還要淒慘和憋屈。
所以說,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簡直是至理名言。
這一世,小翠仙沒有因為偷襲楚天修而早死,相反,她一曲成名,驅趕了野獸救了大家,聲名遠揚,最後被禦獸宗的人接走,成了下一任的宗主,並重新啟用原名——龐潔。
過了幾年,事情完全平淡下去,錦初曾經問過龐潔,她對楚天修是不是一點情思都沒有?
龐潔笑著說:“原先想想,他也是無辜的可憐人,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年他父親不分是非殺了我爹,害的我娘被仇家逼得自儘,我和姐姐被賣入青樓,那一年我姐姐才十二歲,為了保護我被那些仇人……姐姐進樓的第一天就撞了柱子。金姐姐你知道嗎?那天不過是我爹給了年幼的楚天修一塊糖球,他爹便以為我爹要誘拐他,而楚天修並未開口解釋一句,那個大俠便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德高望重,以替天行道的名義殺了我爹。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死於非命,若是我還能想著那些情情愛愛,隻怕會淪為和楚天修一樣的貨色!那時你還會看重我,送我禦獸決嗎?”
錦初搖搖頭,“一啄一飲!”
“是呀!一啄一飲!”龐潔摸著身側舔著爪子的猛虎大腦袋,那些兒女情長早已離她遠去,倒是恩人……“金姐姐,三水大哥怎麼沒跟你來?”
“他跟我來乾什麼?”錦初詫異的問,忽然恍然大悟,“三水兄喜歡的可不是我,男人怎麼可能喜歡我這種強勢的姑娘,哈哈,他娶了當初在古塔救的那個小門派的軟妹子,帶回他的山裡去了。”
龐潔吐吐舌頭,“追在你屁股後麵那麼多年,居然娶了彆人!男人的心果然難猜!”
“猜他乾嘛!”錦初瞥她一眼,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浮土,“我走了,十年後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