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初張張嘴,怎麼想到一出是一出,之前不是還在說小太監的事,她起身跪地,婉轉的拒絕,“皇上萬不可,您萬金之軀,怎可用奴才汙穢之處汙染您的眼。”
“為何!”楚欒聲音低沉,“朕聞鳳山之戰,你為父皇受了傷,還背著父皇跑了幾十裡路,後來發燒昏迷不醒,是父皇替你褪靴上的藥。為何父皇可行,而朕不行!”
這些事是太子太傅親口所述,雖是拐著彎誇讚父皇的禮賢下士,卻足以說明父皇和謹奴兩人共生同死之情誼。
看著麵前隱含怨氣的小少年,錦初心中微微有幾分不安。她經曆過的年齡相仿的孩子,大多都是聰慧卻天真的少年們,而眼前這位顯然不是,他心思細密多詭,小小年紀便有些難以捉摸。
她歎口氣,“並非皇上不行而先皇行,若是那時奴才是醒著的,絕不會臟了先皇的手。”
“不是臟手!”楚欒哼了一聲,眼眶發紅的彆過頭,“謹奴不知道你在朕心中的位置,比父皇隻重不輕,父皇已經離開了,朕……朕不想謹奴離開我……”
這是……嚇著了?
錦初一怔,望著小皇帝越發濕潤的眼睛,頓時吐了口氣。
是她想的太複雜!
十歲,還小呢!卻在短短時日,經曆了父親的離世,和身份的乍然改變……要不是先皇明智,早早解決了其他的皇子,就以小皇帝母妃家族式微而言,他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現在,雖然沒有母族勢大的危險,在朝堂上同樣勢單力薄。
“皇上,奴才不會離開你,除非皇上不要奴才。”她輕聲安哄著,“奴才還要看著皇上結婚生下小皇子,替大楚皇室開枝散葉。”
楚欒一僵,摸摸鼻子,傲嬌道:“不要,女人,麻煩!”
錦初笑了笑,沒有接口。
大總管身體不適,幾天沒有在皇上身旁伺候的消息一出,一眾朝臣立刻興奮了。
每個朝代不說有沒有忠臣,但總會有幾個佞臣竄來竄去,如果委托者同流合汙,他們自然叫好放心,偏偏,委托者是一股難得的清流,所以一旦有機會,就要咬掉不長眼之人的一塊肉,至少不能養成後患擋了自己的路,一時之間上書不斷,大意是指謹大總管居功自傲不配跟在皇帝身旁儘忠。
而在自己房間養病的錦初,其實也沒有閒著。
她對為君之道不算精通,可曆史上的有德君王的至理名言也能念上幾句,包括後宮的陰晦詭計,統統整理出來,打算一點點不著痕跡的交給小皇帝。
榮耀盛世她不敢保證,至少不能讓小皇帝養歪了,而攝政王明年才會從封地回來,她還有些時間樹立小皇帝正確的三觀。
如今已經過了委托者死亡的那一夜,雖然錦初也沒搞懂委托者到底因何而死,但結合服藥後大為好轉的身體,可以猜想的到,跟痔瘡發作和不忌口有很大的關係。
小皇帝自從知道她不能吃辛辣的,已經克令禦廚,不得在給她做任何食重美味,大多以清淡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