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全混入人群中,衝他擺手,笑道:“後會有期!”
甩開了他們,我來到了破屋。破屋的門,開著,裡麵黑漆一片。剛邁入,一道黑影劃過,撲在了我身上,將我推倒。
聞著那股騷臭味,我就知道是什麼。彈了下小畜生的濕鼻子,努力地推開它,我聞了聞衣服,果然,也騷臭難聞起來。
“你來了?”小武清冷的聲音傳來,我眯著眼,看他點上燭火,幽暗的燈光將破屋稍稍點亮。
“看到我給你們傳的消息了嗎?”我問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他靜默的點頭,神色不太正常。
“怎麼了?”我仰望著他深褐色的眸子,突然覺得幾日不見,他變高了許多。
他背過身,看不清表情,語氣深沉,“你真的願意替靜兒姐嫁到伊爾汗國。”
“你還有彆的計策?”我不知道執拗什麼,非想要看到他的臉,走到他麵前,倔強地正視他那雙漂亮的眸子,笑問:“朱棣呢?”
小武深褐色的眸子猛地一縮,彆過臉,指向一個角落。
我順著看去,角落裡的木床上躺著一個男人。
“他從你離開的那天,便時常暈厥,暈之前嘴裡喊得都是你。可醒來,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悄悄走上前,蹲下身注視著這個令我牽腸掛肚又怨恨不已的男人。
他臉龐清瘦,下巴長出青色的胡茬。狹長雙眸緊閉,睫毛纖長又濃密,眉頭皺緊,似是睡得並不安穩。爭奪集團之時,他便如此,終日睡不踏實。
心,一疼。手不禁爬上他的眉頭,輕輕地為他捋平眉宇的褶皺。
他喃嗚一聲,在睡夢中握住我的手。或許是我的手冰涼,激醒了他。他猛地睜開眼,起身喊了句:“靜兒!”
我抽回手離開床前,掩住心頭的失落,冷冷地說:“你的靜兒還在宮中。”
他一聽是我,騰地倒在了床上,捂住臉歎了口氣,淡漠地問:“小武,我又睡了多久?”
“半天!”小武在我身後,半擁住我顫抖不已的身體。
“靜兒若扮成宮女出宮,小武你要打點好宮門的侍衛。”朱棣坐起身囑咐,狹長美目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
“你放心,有人會護送她毫發無損地出宮。”我心難掩悲傷,冷笑地說:“等接親的隊伍出了城門,你們等在宮門外,即可看到她。”
我再次來到他的床前,他似乎打算繼續忽略我的存在,遲遲不肯對視我。他的呼吸如此的熟悉,溫熱地撲在我的麵頰上,他的薄唇緊緊抿住透出一股雋美的冰冷。我想好好記住他的模樣,前世的模樣,今生的模樣,還有曾經寵我、愛我的模樣。
我蹲下身,強行捧住他的頭,逼他看向我,“好好看著我,記住,永遠記住,是你讓我嫁給阿古達木的,今生,你都不要後悔。”
他的恨有多少,我的痛就有多少。他不知我有多想他,有多怨他,有多恨他……
他奮力推開我,狹長的美眸劃過不解和憤怒。
我依舊笑的璀璨,眼角卻溢出淚水,奪門而出,倚在破屋的外牆,捂著臉控製不住淚水紛流。
我記起他對我求婚時的激動,記起我答應時他濕潤的眼角,記起他抱著我呢喃地說著‘愛我’時的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