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許是為了在閻契麵前表現的儘善儘美,這個消瘦的女人粉妝淡抹,印象中隻有一張濃白無血色的臉和一雙炙熱到嚇人的眸子,而今她卸了妝,原來是這麼嬌小柔美。
董伯思不是沒見過美人,卻依舊被這個美的不同尋常的姑娘所吸引。
他從沒見過有人哭著,嘴角卻含著笑,整個人透出一股痛入骨髓的頓悟。
是的,頓悟,大徹大悟從而升華。
她一頭黑發,襯托著雪膚蒼白,濃密的睫毛在臉頰處落下淡淡的陰影,一側眼尾掛著要落不落的淚珠。櫻紅的唇瓣微抿,透出幾分乾涸和灑脫。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黑、白、紅三色,純粹的令人悸動,又隱隱流露出一股難以言明的妖嬈勾魂,我見猶憐。
有那麼一瞬,董伯思希望她能睜開眼,那該是美的多驚心動魄。
可是他逗留了許久,仍是不見她清醒。
莫名的,董伯思有些許的失望,隻是失望過後又是無奈的自嘲。
什麼時候他也憐香惜玉起來了,或許是因為妹妹傷的她?
如此想著,他轉身要離開。
而此刻,身後有一絲絲微弱的動靜,董伯思腳步一頓,猛然回頭。
病床上的女人真的緩緩睜開了眼睛,讓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浩瀚星空……
他隻有在孩子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純粹乾淨的眸子,還是最為複古的純黑色,黑的沒有一點雜質,叫人神往。
那滴始終沒有掉落的淚珠,隨著睫毛的扇動,如同破碎的水晶,劃過白皙無暇的臉頰,瞬間將他驚醒,有一種想要衝過去捧在手心裡的衝動。
錦初呆愣愣望著急迫的向她走近的男子,歪歪頭,流露出不解。
“你是誰?”和尖銳的厲喝咒罵不同,如水嬌糯的聲音平靜柔和,也好聽的悅耳動人。
“董伯思!”
眼前的少女愣了愣,看著這個一身休閒服的清雋男子,神色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眸光沉痛難言,隨之像是陡然蘇醒,她輕挑了一下細細的眉尾,眼角緋紅,語氣卻極儘冷靜,“請出去。”
董伯思怔住了,還從沒有女人如此漠然的對待過他。
不過想想也正常,這個瘋女人眼裡隻有閻契一個人。
“我是來勸你的,想開些,閻契調查過,你和他是同校沒錯,可周圍的人誰都不知道你們談過戀愛。閻契是很優秀,家世又好,但不是你的,永遠都不要用妄想逼的自己和彆人下不來台。”
“謝謝!”錦初唏噓不已,曾經的保護變成了如今的傷害,“幫我跟他說:我愛的是飛船出事前的閻契,我不後悔。”
冥頑不靈!
對她多少還有些憐惜的男人,扭頭就走了。
錦初垂眸想了想,起身來到這間病房的獨立衛生間。
星際時代的便捷是她非常喜歡的一點,小小的鏡麵立刻顯示出她的整體信息和身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