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彆碰!”武春息握住暖冬的小手,用一旁乾淨的雪給她將手上的血汙擦淨。嘴裡叨嘮著,“暖暖,你也該讓人省點心了,幸好沒事,否則上哪裡去找大夫,家裡連飯都吃……唉,算了,說這個你也不懂!”
男孩不過十二歲,麵容倒是難得一見的清越,話多卻不招人厭煩,青色長袍洗的發白,補丁打的有些粗糙,竟在他身上穿出了特立獨行的味道。抱著武暖冬坐在腿上,屁股下麵墊著厚厚的草墊避免雪水濕染衣衫。
武暖冬麻木的垂了眸,看她手掌的骨骼大小不過四五歲左右,小手黑漆漆的,瘦的像是雞爪,一看便知沒有受到過好的照顧。
“暖暖,去主動跟爹道個歉。”武春息咽下了接下來的話,要不然爹指不定躲到哪裡又捧著娘留下的小手帕默默傷心去了。
誰不知道武家有三寶,爺寶、媳寶、小妹寶。當然,最後一寶是武家最為重要的珍寶,若非如此,怎麼會一家出動在這荒山野嶺的為小妹去尋藥材。這可是連飯都吃不上的災年,一家老小餓了一天一夜了,就算是在偏愛小妹,恐怕這一次也無可奈何。幸好老天有眼,讓小妹醒了過來,否則這家裡更是會一蹶不振。
隻是……偷偷瞄了眼武暖冬那張木然的小臉,武春息清俊又瘦弱的臉龐上掛起一抹憂心。怎麼覺得小妹有點呆呆的,莫不是磕到頭摔傻了!
實在不忍勉強武暖冬道歉,武春息悄悄的詢問,“暖暖,咱們回破廟找田嫂嫂和山河去吧!”山河病的太嚴重,也不知能不能熬過一冬。隨即像是怕武暖冬誤會,趕忙解釋,“這裡太冷,會凍壞身體的。”
凍壞?就怕凍不壞。武暖冬默默抿直嘴角,要是能一下子把她凍回現代就好了。
武暖冬不是貪圖享受的人,並非因為貧窮就嫌棄此時的處境,她隻是太掛念家裡的老人,而今這一穿越,她倒是走的乾淨利落,可真正關心她的親人又該怎麼辦?白發人送黑發人,又有誰能承受的起。
回家!絕對要回家!
此時此刻,武暖冬沒有彆的念頭,隻想把自己默默的弄死。
反正這家大人似乎對她前身小姑娘並不在乎,看樣子除了眼前這十一二歲的少年疼惜外,這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小包子依舊是爹不疼娘不愛的,死都死了,她代替活下來也沒什麼意義不是,死了若是能穿回去,倒是免得家人擔心。
“暖暖,到廟裡不要亂說話也不要招惹田嫂嫂和山河,哥哥去給你找吃的,不會太晚回來,還有你三哥陪著你。”武春息慢慢安哄著,希望暖冬不要再說什麼讓田嫂嫂不滿。
武暖冬畢竟活了小三十個年頭,怎麼會聽不出少年嘴裡話裡有話,她撇撇嘴,欲發覺得該死不用挑時候,小小的包子連話都不能多說人嫌狗不待見的,總不能是她自己招人討厭吧!
其實真是武暖冬想多了,武家人各個把武暖冬當寶,哪裡敢嫌棄她,盼了幾代人隻有這一個女娃,又早早喪母,所以才將小小的娃驕縱的沒個樣子,彆說打罵,連輕輕吼一嗓子,老爺子都不乾。武暖冬的地位甚至高過了武家老爺子的重孫——武山河。
田嫂嫂——田慧蘭原本是不在意自己的孩子被曾祖父忽視,隻是武暖冬過於蠻橫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