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者陷入了魔障,竟然把這些和老尚書一般疼她寵她的老仆人忘得一乾二淨。
他們每個人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幼時不懂事她曾騎在韓爺爺的脖子上把他當大馬,拿著韓爺爺的徒弟田叔做的小木劍耍著玩,紮進竹姨、蘭姨和菊姨的懷裡將她們當做母親來親近撒嬌。
陪著老尚書走南闖北,也都是他們保護著她、陪伴著她。
其實委托者並不孤單,她隻是被一時的偏執,迷了眼。
她忘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沒關係,但作為宿主,有必要幫她弄清楚、想仔細。
前堂中掃去了長久無人光顧的寂冷,背聯上仍是老尚書留下的一行大字,字體舒潤端正,猶如他的為人,和善正值了一輩子。
十幾個老仆人被喚了進來,雙目炙熱著望著自家小姐,蘭姨和菊姨忙前忙後的,熟練的為小姐淨手淨口,端來溫熱的香茗。
錦初淡淡打量了一眼便知,府裡被眾位打理的很好很乾淨,連她那屋都跟出嫁前似的,齊整清潔。
“韓爺爺,竹姨!”她眼眸微動,放下菊姨特意給她泡煮的茶,看向在府裡最久的兩位老人,聲音帶了一絲冷硬,“前幾日周郎納了一房妾,兩個通房。”
老韓頭騰地起了身,怒氣衝衝、牙呲欲裂,“他敢!小姐,不能輕饒了他!他這是違抗聖旨。”
其他幾人也都麵露憤慨和黯然,老大人呀!您看您是放心的撒手人寰,留下小姐一人,
“是我同意的!”
“是不是他逼您的?”老韓頭壓下一腔怒火輕聲問,眼神一使,淩厲之中讓幾個眼發紅的婆子趕忙擠去悲傷。
“病了這麼久,衝喜也好、進門也罷,總不能逼的人活活的病死,那就是我的不是了!”錦初淡淡出聲,“我可以不要名聲,但我不能讓祖父被我牽連受辱。”
周家的事他們隱隱約約知道的不多,畢竟府中沒了主子,他們做下人的不好肆意的打探消息,聽著小姐漫不經心的把近況簡單說了些,竟然發現他們生生錯過這麼一件大事,著實讓人生恨。
“小姐,您說,我們該怎麼說?”竹姨立刻有所覺悟的詢問著,自己看到大的主子,怎會不了解!若是對那姑爺還存了情義,定然不會如此灑脫。
小姐的眼中清明不已,沒有一絲的苦楚和悲痛,想來已經看破了情事之苦。
可是越看的明白她越替小姐含冤,當年若不是周青陽那混賬許天許地許了多少承諾,方才得了小姐的真心真意,老爺也遠不會想到把小姐許配給他。如今不過一年多的光景,他就能背信棄義,這樣的人還不如病死算了!
幾個婆子甚至不用多想,便能知道外麵的人怎麼形容。
若是小姐不同意納妾,便是婦人心狠、善妒,寧願夫君病死也不肯為他而妥協。
若是小姐同意納妾,便是她自己個打破了誓約,跟她那夫君半點關係都沒有,當年聖上的口諭也不做數了。
這是一個兩難的難題呀!
錦初幽幽歎口氣,“這事挺好,早看清一人比晚看清要強的多。而今我回來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