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素寧忐忑不安,一會兒唯恐老太太找上門,一會兒又害怕聽到外麵的風言風語,可慢慢的,她看著自家小姐安安穩穩的倚在軟塌上繼續看書,那點子焦慮也漸漸淡了下去。隻是……
透過窗外,她瞥向不停探頭探腦打量屋內情況的外院婆子,心裡也起了些先動粗後廢話的衝動……至少,圖個痛快!
這邊不說錦初教壞委托者的丫鬟,隻說老太太那裡顯然沒了主張。
“真的瘋了?”額間纏著墨綠菱形抹額的老太太從床榻上半起身,虛虛拍了下床邊,表情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驚詫,探身問著,“你親眼所見?”
麻婆眼中閃過什麼,將腫臉伸過去,申訴著委屈,“可不是!您看把我這臉打的,不是瘋了,還能是什麼?”她悄莫聲聲的瞅了眼緊閉的房門,輕聲說:“您還記得把少夫人關在柴房的後幾日嗎?那會兒子梅姨娘也說少夫人瘋了,打了她,可守著柴房的婆子卻說是梅姨娘自己摔的。”
老太太沉了臉,那段時間派去守柴房的原本也是她的親近之人,可惜這婆子憊懶耍滑,實在不是值得信任的,所以便沒有調她回來,直接送到了外院乾粗活去了。
“老奴猜測少夫人早有瘋兆!”麻婆陰沉的摸了下疼得發燙的臉,繼續鼓動,“現下正是少爺關鍵的時候,等少爺病好,複了職,定能讓天子重用,否則當初也不會派下給貴人看病的禦醫,要是天子知道少爺的正妻乃是瘋婦,這……名聲和官途便……再者,其他官員的夫人起個宴會,互通有無聯絡感情,少夫人那樣子又怎好出門見客!”
似是想象到那般光景,周老太太渾身一抖,咬牙道:“走,去看看少爺!”
麻婆嘴巴一瞥,老東西是還顧忌她孫兒的想法,怕貿然休了瘋婦惹得她孫兒起了意見。
等等,為啥她會想要少爺休了少夫人,這於她有何好處?
麻婆摸了摸有點昏沉的腦袋,手指無意間蹭到了紅腫的臉頰,劇痛來襲讓她頓時恨得咬牙切齒,對,必要唆使著老東西休了那瘋婦,讓她囂張跋扈,哎喲,這臉可真疼呀!
老太太率眾婆子來到孫兒的院子,隻聽屋內軟糯輕巧的一片嬌俏之音,哄著她那寶貝的孫兒,溫柔蜜語,隱隱傳來孫兒暢快的笑聲。
心急的周老太太頓下腳步,麵容上也含了笑。
這才對,她珍寵的孫兒,豈能苟苟且且的追在一個女子的屁股後麵,哪裡還有大男兒說一不二的本色,如今才好,她的孫兒就該被女人環繞著、追捧著,爭先恐後的給她們老周家留下血脈。
老太太得意的笑著,邁步進了庭院。
周青陽的院子較大,裡麵還有一汪淺淺的小水塘,伴著一棵垂柳一棵果樹,精巧風雅。
春秋賞柳觀魚、冬夏賞花吃果子,也算是一種情趣。
老太太直奔正屋,眼見著兩個妾室本本分分的待在軟塌上,不知說的什麼笑話,笑的白嫩的臉蛋染上了粉紅,頓時更加滿意了。
好在是懂分寸的,不像是那梅姨娘在孫兒病中都勾搭的他纏綿了幾回,實在是不要臉的很。
否則那孩子也不會如此的脆弱不堪……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