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麵院子裡,一陣熙攘的聲音。
“怎麼回事?銀兒。”
“大小姐,這屋裡有鬼,奴婢才聽見裡頭有,有聲音。”
銀兒?大小姐雲若雪?
記憶重疊,幾乎電光火石間,雲綰歌眼眸一沉,沒有立即扭斷男人的脖子,而是直接將男人掀翻,隨手抽掉發間的簪子,狠狠朝男人的頸動脈紮了下去。
屋外,雲若雪一雙美眸,著惱的瞪向丫鬟,“銀兒,休要胡說,這青天白日的,怎會有鬼?還有,你怎會一人在此?二妹妹呢?”
“回大小姐,二小姐方才在園子裡,說涼,讓奴婢回去拿件衣裳,奴婢回來的時候,二小姐不見了,奴婢也是在找二小姐,適才路過這裡,聽見這屋裡有人說話的聲音。”
雲若雪聽罷,看向趙仲軒,“仲軒哥哥,這屋子不是廢棄了多年了嗎?怎麼會有人在裡頭說話?”
“王福,進去看看。”趙仲軒冷著臉吩咐。
王福立刻招手兩個小廝,走到門邊,一腳踹開了門。
一股子黴腐氣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眾人走到門邊一瞧,皆嚇了一跳。
隻見那牆角霍然躺著一具半裸男屍,屍體睜大著眼睛,脖間插著一支金釵。
“是王三!”
眾人驚呼。
彼時,雲綰歌快速回到了園子裡,一處荷塘邊,她半蹲著身子,死死的盯著水中的倒影。
一張清瘦、稚嫩的臉,左眼瞼下一片褐紅色的胎記,那樣明顯。
沒錯,這便是她十四歲時的樣子,雖然醜陋不堪,可還沒有被人用藥毀容,沒有那種日夜受著蟲噬火炙般的痛苦。
“哎呀,不好了,出人命了。”
“誰呀?”
“王三,公子爺的小廝。”
兩個婆子一邊說著一邊跑著,也不知做什麼去,全然忽視了在水邊的人。
也是,這片荷塘邊,葦草茂盛,看不見也很正常。
雲綰歌冷冷一笑,自葦草後走了出來。
她死了,哦不,又活了,重生了。
重生在了十四歲這年這日,亦是她前世中屈辱痛苦的開始。
前世,這一日恰逢趙家老夫人六十壽誕,做為趙家未來的嫡孫媳婦,她自然是要參加的。
席間,她的貼身丫鬟銀兒,卻偷偷告訴她,趙仲軒有話要找她單獨說。
這可樂壞了那時的雲綰歌。
話說,她和趙仲軒雖是娃娃親,但自小,趙仲軒對她就不滿意,從來不正眼瞧她,這回要約她單獨相處。
她怎不高興?
當即興衝衝的跟著銀兒走了。
銀兒便將她帶到了那間廢屋,讓她安生等著。
她是等著,可等來的卻是,一屋子的男人女人,對她嘲諷鄙夷,指指點點。
而她,衣衫半裸的在王三懷裡。
王三是趙仲軒的小廝,她是認得的,可從未說過話,她更不明白這一切怎麼回事?
她拚命的解釋,可沒人願意聽。
王三更是喊冤,說是她勾引的。
至此,醜陋不堪、愚鈍蠢笨的雲家二小姐雲綰歌又多了個名號:勾引未婚夫小廝的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