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雲長卿難得在府裡長住,老太太又動了心思,硬是塞了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頭過來,就想攏一攏兒子的心。
“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雲長卿先是失魂落魄的,倒沒注意兩個丫頭,這會子,一瞅見,忙冷了臉色,冷酷攆人。
綠嬈和紅玉兩個被嚇了一跳。
“大老爺,是老太太讓奴婢來伺候您的。”
“出去!”雲長卿沉著臉,手指著門口,渾身散發著一股陰霾的氣息。
兩個丫頭,嚇的心口怦怦跳,也不敢再作他想,忙一個放了杯子,一個擱了衣裳,逃也似的跑出了門。
一直跑到了院外,這心口還跳的厲害。
大老爺平日裡瞧著挺老實憨厚,話也不多,沒想到發起火來那麼可怕。
怪不得一直獨身這麼多年,身邊卻一個女人都沒有,就這樣的,哪個女人敢靠近?
攆走了兩個丫頭,雲長卿喊了一聲,“來升。”
來升是他的小廝,此刻,聽見裡頭的動靜,也是心驚肉跳的。
該死,他就說,美人在他們老爺這行不通嘛,偏老太太還不信。
他戰戰兢兢的進了屋子。
“老爺。”
“將這杯子和衣裳全給我扔了。”雲長卿怒道,“以後,我這屋子,任何人不準擅進。”
“是。”來升忙拿了東西就跑。
雲長卿重重一歎,頹然的倒在椅子上,他很知道,今晚這兩個丫頭,定然是老太太逼著來升帶過來的。
他不覺又想起當年,老太太也是三番兩次的朝他房裡塞女人,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那日,陵慧書院的女夫子袁清突然發熱,李芷身為她最好的朋友,便前去照顧,那晚沒回來。
熟料,第二日一早回來時,卻發現他跟一個丫鬟睡在了一起。
他蒙了。
李芷卻發瘋一般,先是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接著就將那身無寸縷的丫鬟,直接光溜溜的就扔了出去。
隨後,她手執長劍,拖著那光著身子的丫鬟,一路直奔世安院,當著老太太的麵,直接弄死了丫鬟。
等他趕到的時候,地上隻剩丫鬟的屍首和一地的鮮血,以及嚇的快暈過去的老太太還有發抖的丫鬟婆子們。
“芷兒!”雲長卿突然抱頭痛哭,悔不當初。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雲天驤果然早早的就來找人了。
雲綰歌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洗涑,吃早飯。
“哥,咱們今天去哪兒玩?”一番折騰後,雲綰歌興致勃勃的問。
雲天驤卻是雙手環抱,一雙好看的眸子略帶嫌棄的打量著她。
“乾嘛?”
“這衣裳不好看,換了。”雲天驤拉著她,直接進了內室,“你的衣服呢?”
“都在那邊櫃子裡。”雲綰歌不解。
雖說,這北倉國民風開化,可是,哥哥到底也是年紀二十的男子,這般翻看她的衣飾,不大妥當吧?
不過,好在,雲天驤也沒多翻,隻隨手一撥,挑出了兩套,最後,略一斟酌,便選了那套紫的。
月白交領中衣,外罩紫壓正紅邊幅錦緞長袍,端的是華麗尊貴。
還覺不滿意,又將她拉到梳妝鏡前,將她慣常梳的雙發髻,換成了時下女子很流行的墮馬髻,髻上再綴以金黃色點翠珠花蝴蝶,蝶身之上有兩根卷須,上綴珍珠,走動時會搖顫晃動,讓這個蕭瑟漸冷的初冬時日,也變得靈動輕巧起來。
不止如此,他還拿起了筆,蘸著朱砂,在她臉上的那塊胎記上做起了畫。
一隻振翅欲飛的蝶,與頭上那支蝴蝶珠花遙相呼應。
讓她整個人都靈氣逼人,宛若精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