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楊氏這毒婦怕做夢都沒想到,她會參合進來,如若不是她從中作梗,就雲長卿那個性子,怕是剮了自己賣肉,也得幫人籌銀子,哎。
就這樣想著事情,雲綰歌睡的並不好,一閉眼就做噩夢,總是能夢見前世父兄的慘狀。
前世的這個時候,父亡兄殘,現在想起來,她的心都一抽一抽的疼,後怕不已。
外間小暖閣裡,醉兒聽見內室不斷傳來雲綰歌夢魘般的叫聲,不放心,隻得起身過來。
看著睡夢中的二小姐,竟然低低哭泣,滿麵淚痕,醉兒也不由得心疼起來,她抓住了雲綰歌的手,不停哄著,“二小姐,彆怕,醉兒在呢,醉兒幫你打走壞人,不怕啊。”
或許是聽到了溫柔輕哄的聲音,雲綰歌慢慢的平靜下來,小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隻是,她抓著醉兒的手,一直很緊很緊。
醉兒無奈,就那麼靠在床頭,任由她抓著自己熟睡。
天亮時分,雲綰歌好像聽見了窗外落雪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卻瞧見了醉兒靠在床頭,小臉凍的有些青白,自己緊抓著的那隻手也是冰涼。
她一驚,“醉兒,你就這麼在我這坐了一夜?”
“唔,二小姐,你醒了?”醉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迷蒙的看著她。
雲綰歌二話不說,自己往床裡挪了挪,就要拉她進被窩。
“二小姐,彆,我這身上涼的很。”醉兒忙站起來,又看了看窗口,笑道,“唔,天這麼快就亮了。我出去瞧瞧。”
雲綰歌本想跟著起來的,可是,剛一掀被子,覺得好冷,就又乖乖鑽進被窩裡了。
醉兒出去了一趟,回來就驚喜的叫道,“二小姐,下雪了。”
“雪?”雲綰歌愣了愣,昨晚,從清風領回來,天空似乎就飄起了雪花。
也不知父親他們怎樣了?
彼時,雲長卿等人正狼狽的從準堤寺往回趕,但因為天冷路滑,行走十分不便。
再有,銀子交了出去,人卻沒領回來,反倒死了個小廝,傷了三個。
眾人可謂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雲府這邊,二夫人也是一夜未睡,一是心疼銀子,二是擔心兒子。
好容易熬到天亮,就在屋裡焦急的盼啊盼啊。
直到快晌午了,管家才驚惶的跑來,說是二位老爺回來了。
雲老太太、二夫人不懼寒涼,忙的出來迎著,就見到了滿身狼狽的二人。
“鴻兒呢?”二夫人急著跑過來,差點滑摔了一覺,幸好邊上婆子扶著。
雲長風冷著臉,“回屋再說。”
雲老太太等人忙進了屋。
“長卿,長風。你們身上這傷怎麼回事?”
雲長卿一臉愧色,“娘,兒子沒用,沒有帶回鴻兒。”
“什麼?”二夫人大驚失色,“鴻兒沒回來?他們把鴻兒怎麼了?”
“不知道。”雲長風也快哭了,“我們按照信上地址,放了銀子。正想找人呢。這時,突然出來一幫黑衣人,拿著刀就砍。旺兒死了,還有慶兒、陳順幾個都傷了。若不是大哥護著我,隻怕我也不能活著回來。”
當時,那些人一出現就拿刀砍,他真的嚇傻了,就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寒光閃閃的大刀朝自己腦袋上砍來。
幸虧雲長卿發瘋似的從後將那人推倒,拽著他瘋了似的就跑。
那一刻,他恍惚想起了小時候。
爹去世的早,雲家那時孤兒寡母的,常常受族中其他房欺負。
哥哥亦是這樣護著他,護不了就帶著他跑。
想到這,雲長風突然眼圈一熱,雙手捂著臉真的哭了起來。
這些年,他做了不少混賬事,兒女從未管教過,這才發生了今日這樣的事吧,他後悔了。
“我的鴻兒,鴻兒”二夫人突然就摔在地上,大哭起來。
“娘。”這時,雲若雪突然衝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封信。
雲長卿忙接過來瞧,信上寫著,五十萬銀子,一文都不能少,讓交到某個地方,不準報官,否則撕票。
信封裡,還有一隻血呼啦的耳朵。
二夫人一嚇,整個人就昏死了過去。
“怎麼回事?銀子不已經給出去了嗎?怎麼還要?”雲老太太慌的連聲音都在顫抖。
雲長卿兄弟也是又氣又急。
“這群該死的混蛋,拿了銀子不放人,竟又要五十萬,太過分了。”
“咱們家才湊出三十萬,都給了出去,又從哪再弄五十萬啊。”
雲若雪扶著母親,坐在椅子上,也是一臉灰白之色,她不敢說,但是,心裡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就是,綁架弟弟的人並不是青龍幫那幾個餘孽。
青龍幫的三十萬和贖人的五十萬,根本是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