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雲綰歌之前殺人時的嗜血模樣,軒轅燁對她剛才的舉動,就有些釋然了。
他鬆開了她。
她果然沒動。
隻是一雙眸子,望著屋頂,眼淚汪汪的,瞅著怪可憐的。
軒轅燁起身,準備命人去叫空無大師。
雲綰歌突然出聲,“站住!”
聲音冷,帶著哭泣過後的鼻音,越發像被欺淩過後的小可憐。
軒轅燁站在床頭,明晃晃的燈光下,越發顯得身姿修長挺拔,就那麼站在一邊不動,就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放開我。”她偏過頭,淚濛濛的望著他,將被綁的雙手朝他舉來。
軒轅燁未有任何動作,他就那麼靜靜的站著,那一雙漂亮的眼睛裡,蕩漾著似笑非笑的邪魅,也或許,隻有雲綰歌才能看的到那裡蘊藏著的寒涼與冷漠,甚至乎嘲諷。
是了,前世,他對她做了那樣殘忍的事。
而這世,相遇的方式不一樣。
他貴為王爺,而她剛才的所作所為,落在他眼裡,是否是不要臉的耍心機,妄想吸引他的一種欲擒故縱呢。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看向彆處,輕輕哽咽道,“對不起。我剛才做了個噩夢。我以為你是壞人。”
這個解釋,卻並未讓軒轅燁滿意。
她微微咬唇,又道,“我錯了,王爺要殺要剮,隨便。”
這屋裡,燃著熏香,還有外頭傳來的鐘鼓之聲,讓她判定,這應該還是在青城寺。
她不知為何會在這廂房,更不知為何會跟這男人在一處。
她隻記得,在茶園遇襲,哥哥受傷.
她不能死,更不能這個時候得罪這混蛋,她還有哥哥在,還有父親在。
軒轅燁視線淡淡的掃過她,一揮手,她手上的發帶鬆了開。
雲綰歌猛地坐了起來。
“走吧。”軒轅燁轉過身,背對著她。
雲綰歌瞄了他一眼,拳頭握了握,又鬆了開。
掀掉被子,穿了鞋子,就往外跑。
門開著,一縷月光從門外照了進來。
軒轅燁清淺勾唇,哼笑出聲。
剛才,他是故意背對著她,若她真要動手,從背後偷襲最為有利。
可她沒這麼做。
那麼,到底是噩夢未醒?
不,她之前眸底的恨,不是假的。
軒轅燁心底如迷霧般。
雲綰歌從屋子裡跑出來,驚的院門口的風一差點拔劍相對。
在確定那黑乎乎的小人兒,就是王爺抱進屋裡的小醜八怪後,他才鬆了口氣。
“你知道,我哥哥在哪兒?”雲綰歌問了一聲。
她能在這兒,哥哥肯定知曉。
風一隨手一指。
雲綰歌謝了一聲,就朝北邊的輕院跑了去。
一間僻靜的院子裡,有好幾間廂房,都點著燈。
雲綰歌也不知是哪間。
突然,其中一間的門,砰的被打開,雲天驤拄著拐杖就要往外衝。
“不行,我要去見晉王殿下。我要見綰兒。”
“雲兄。雲姑娘不會有事的。你信我。”蕭若水在旁勸著。
醉兒也道,“蕭姑娘,既然你認識晉王殿下,能否幫幫我們。我們想見小姐。想知道她有沒有事?”
就這樣青天白日的將人抱了走,這天都黑了,也不還回來,到底要怎樣?
想起剛才在那廂房裡,與仇人相見,雲綰歌委屈的淚,又湧了出來。
胡亂用袖子一抹,她就朝這邊跑了來。
“哥,醉兒。”
“小姐?”
“綰兒。”
醉兒先跑了出來。
院子裡昏暗,也瞧不清楚她的臉,醉兒激動的就抱住了她,“小姐,你沒事吧?可擔心死我了。”
“我沒事。”雲綰歌拍拍醉兒,急忙上了台階,看著雲天驤,“哥,你怎麼樣?”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那黑衣人的刀正欲砍在雲天驤身上那一幕。
雲天驤看著她的臉,心下一駭,“你的臉?”
“嗯?”雲綰歌眨眼。
蕭若水伸手,在她臉上輕輕一觸,凝眉,“是墨汁。”
“什麼?”雲綰歌不解,自己拿手擦了擦,一手的烏黑。
醉兒使勁瞧了瞧,狐疑,“小姐,你臉上沾了許多墨汁。”
“醉兒,你去打盆水來。”雲天驤吩咐。
醉兒應了聲,忙去打水。
這廂,雲綰歌扶哥哥進屋,“哥,你傷的重嗎?我瞧瞧。”
“沒事。空無大師已經幫我瞧過,都是些皮肉傷。”雲天驤安慰道。
雲綰歌這才鬆了口氣,又問,“那些到底什麼人?為什麼要殺蕭姑娘?都抓住了嗎?”
“雲姑娘?”蕭若水聽見這話,滿目狐疑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