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她初來葵水時,是在訓練的時候,當時根本不知怎麼回事,嚇的以為要死了。
就那麼絕望的躺在叢林深處,就想著安靜的離開這個世界。
當時的那種絕望和孤獨啊。
現在想想,當時若有個人幫她,她也不至於落下這每月必痛幾日的病根。
雲綰歌蜷縮在被子裡,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聲音虛弱無力,“不用了,謝謝你。勞煩你這半夜了,快去歇著吧,明兒還要趕路呢。”
“不累的。”謝安突然覺得,這小醜奴,其實挺懂事的。
一路上吧,除了今晚發飆以外,其實也沒她們添過麻煩。
何況,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夏將軍府的千金呢,即便是個冒牌的,可人家真要擺起款來,誰敢如何?怕是王爺也會忍讓三分。
謝安覺得,自己之前朕是豬油蒙了心了,竟然真的聽了冷姑娘的示意,處處苛刻著她。
現在想來,萬一她真的鬨到王爺那去,該受罰的隻會是她跟謝靜吧,畢竟,冷姑娘那邊可沒親口說了什麼,隻是有那麼個意思罷了。
多虧了今晚這一鬨,霍淵再一提醒,謝安如醍醐灌頂。
細想想,跟著這醜奴身邊,再不濟,比當初在那個地方訓練,後又過著刀尖上舔生活的日子,不知強了多少呢,還有什麼不知足?
謝安如是一想,心裡坦然多了,再想問問雲綰歌是否再需要點什麼,就見那被窩裡,小丫頭露出半個腦袋,眼睛閉的緊緊的,發著輕微的鼾聲,似乎已經睡著了。
“嗬。”謝安微笑著,吹了燈,隻留桌上一根蠟燭,隨後,便輕輕的離開了屋子。
回到隔壁小屋,謝靜聽見動靜,自床頭昂起半個身子來。
“怎麼這麼久?到底何事?”
謝安看她一眼,笑道,“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你待到現在?”謝靜睨著她,哼道,“謝安,你是不是真被霍大人的話嚇著了?”
“嗯?”謝安不解。
謝靜見她詢問的眼神,倒又賣起關子來不說了。
謝安無奈搖頭,“謝靜,我想了想,霍大人的話有道理。主子讓咱伺候小八姑娘。那麼,她現在就是咱們的主子。”
“嗬,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謝靜有些譏誚。
謝安沒理她,而是打開箱籠,從裡頭尋了些棉布棉花。
出門在外,這些她是必備的,因為她與彆個不同,這親戚常常不期而至,再叫你疼個死去活來。
謝靜看她縫著小棉包,疑惑的問,“又來了?不是才走嗎?”
“你睡你的。”謝安坐到桌旁,將燈往自己這邊挪了挪。
謝靜猛然想著不對啊,謝安這娘們每回來那個,都個死了大半似的。
虧得每回都有自己幫襯著,不然,早死了。
“難道是那醜奴?”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謝安乍聽醜奴二字,突然覺得難聽,雖然她自己之前一直也是這麼想的。
“可彆這麼叫了,其實,小八姑娘哪裡醜了?不但不醜,她那容貌,隻要長開了,怕連冷姑娘都及不上呢。”
“那又如何?身份卑賤,就算生的再美,到頭來還不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謝靜突然冷冷的說著,說罷,不等她回話,猛地躺下,將被子拉起連頭也蓋了起來。
謝安看著她,幽幽一歎。
謝靜是她們這一批暗衛中,模樣生的最好的,據說,她也曾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可後來卻落到這個地步。
和她們這些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的小乞兒,一起經曆著可怕的訓練,做著今天不知明兒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