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謝安忙碌的身影時,她終於想起來了。
是啊,醉兒這丫頭呢?
按理說,她這次回來,醉兒這丫頭該跟第一個跑出來迎她呢。
喚了個婆子進來問。
那婆子隻道,醉兒三天兩頭的出去,行程也隻跟大少爺說。
雲綰歌隻得去哥哥房裡問。
“哥,醉兒呢?我回來都沒見著她。”
“那丫頭啊,哎呦。”雲天驤一拍腦袋,騰的從床上坐起來,乾笑道,“最近為著你們回來,哥哥這是忙昏頭了,那丫頭怕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呢。”
“啊?這麼大的事,你沒說?”雲綰歌嘴角微抽。
雲天驤無辜,“這丫頭整天忙的不歸家的。誰知道呢。我隻知道,她要幫你看著什麼莊子,還有鋪子。哎,你說你,一個乾乾淨淨的女娃,弄那麼多莊子、田地做什麼?”
“嗬,我樂意唄。”敢情自己不在,醉兒是替自己忙活去了。
這丫頭話不多,但是乾活實在。
“行了,哥,你且忙著,我逛逛去。”
回屋,謝安已經將衣物都整理好,正命幾個婆子,在院外打掃。
“謝安,走,帶你去個地方。”
“哪兒?”
“去了就知道。”雲綰歌高高興興地,還吩咐了婆子,要是醉兒回來了,就說她們去了寧家。
不過,說不定在寧家就能碰到醉兒呢。
套好了馬車,帶了準備好的禮物,主仆二人就出了府。
另一頭,世安院裡,雲老太太還特特的換了身新鮮莊重的衣裳,端坐在主位上,就等著大房的人過來請安呢。
可誰知,這等了半個多時辰了,還不見人來。
就算各回各院,洗把臉換件衣裳,收拾一番,也該夠了。
身後,小丫頭子輕輕的幫著捏著肩。
雲老太太先還覺得舒服,想著,等李芷這女人來了,一定要好好的說道說道,要讓她知羞。
一個婦道人家,一聲招呼不打,拋下男人和孩子,一去就是十年,如今,雲家還要她,那她就要懂得感恩,要聽話,要乖順。
然而,憋了一肚子的話呢,大房卻連個丫頭都沒來。
“錢婆子。”雲老太太終於沒了耐心,喊了婆子過來,“你,去綴景軒瞧瞧,都做什麼呢?既回來了,都不到我這婆婆跟前來請安,是當我死了嗎?”
“許是路上辛苦,先回屋歇著了呢,老太太您彆惱,大房回來,一家人團聚,這是喜事啊。”
錢婆子先哄慰了一番,這才去了綴景軒。
綴景軒裡,雲綰歌早帶了丫鬟出門了,雲天驤則在自己房中樂,他對雲老太太亦沒多大恭敬。
老太太偏心的很,一心的將大房當牛馬使喚,若不是父親,他連這個府都不願住的。
終於雲長卿,倒是記著母親的。
可是,和李芷多年未見,重修於好,如今,他滿眼裡滿心裡都是自己的夫人,就連兒女暫時都擱了一邊了,還能想彆的。
屋子裡,他與李芷相對無言,默默流淚,卻又似乎傾訴了多年衷腸。
這一刻,誰來擾都不成。
錢婆子來也是吃了癟,回去後,隻告訴雲老太太,大夫人身上不適,歇息好了自會過來請安。
“不適?我看她是沒臉見我。”雲老太太氣呼呼的嚷著,可是,再罵,人家李芷也聽不見。
而她,卻是萬萬不肯去綴景軒的,怎麼著,她也是這府裡的老太太,豈有婆婆先見媳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