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日,園子裡的事,他卻是瞧的清清楚楚。
那時,天已經冷了,早晚,地上都結了冰。
雲若雪說園子裡的菊花開的正好,便邀著葉玉屏一起去逛。
而他,那日就在府裡,亦是被柔菊叫了去。
雲若雪很會張羅,還在菊花園裡擺了酒菜,似乎有意要與葉玉屏交好。
如若這樣,趙仲軒自然也是樂意的,便欣然前往。
在他去之前,不知鬨了什麼,他才進園子門口的那角門時,就見雲若雪哭哭啼啼,葉玉屏著惱的甩袖要走,不料,雲若雪卻猛地一拽她袖子,結果,腳下一滑。
葉玉屏本能的伸手扶,也被帶的,兩人同時摔到了地上。
她的胳膊被壓在了雲若雪身下。
而雲若雪慘叫起來,身下的襦裙頃刻被血染紅。
所有人都驚叫起來,紛紛指責是葉玉屏推倒了雲若雪。
那時,他也受了驚,管不得其他,隻衝過去,將雲若雪抱走叫大夫。
事後,雲若雪失了孩子,幾欲尋死,話裡話外都是葉玉屏嫉妒她的孩子。
他當時想著,一個才失去孩子的女人,這樣悲憤也是正常。
何況,當時,葉玉屏若不急著走,雲若雪不拽她,也不會有事。
所以,他也是氣著葉玉屏的,不管她說什麼,還是將其關進了祠堂思過。
如今,事情過去了幾個月,他每每想來,心裡也不大是滋味,畢竟,那日,雲若雪摔倒,跟她關係不大。
甚至,他很懷疑,這本就是雲若雪設的局。
但是,用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做餌,這簡直喪心病狂,趙仲軒又遲疑了,想起曾經深愛著的姑娘,那樣純淨若雪,怎會生這樣陰毒的心思?
他隻當這是一場意外。
再加上,年底事多,雲若雪小產後需要照顧,他倒將葉玉屏給忘了。
如今,祖母提起,他心底到底不忍,便又補了一句,“好,我去瞧瞧。”
“這就是了,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身家也清白,對你更是真心。你可彆被那些個狐媚子給迷惑了心智。平時玩玩可以,但是,你這心也不能太偏了,終究,我們趙家隻認屏兒這媳婦。”趙老太太不放心,又另外囑咐了幾句。
趙仲軒微微蹙眉,“孫兒知道。”
他也很替雲若雪難過,雖然平日裡,老太太和母親對她也是不錯,可是,因著楊氏做過的那些事,她們對雲若雪始終防備著的,哎。
離了老太太這邊,趙仲軒徑直到了葉玉屏這院,門口的丫鬟見他來了,都喜不自禁的行禮。
屋裡,葉玉屏正在梳頭,聽見回稟,忙放下梳子,親自到了門口相迎。
她才沐浴換衣,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一頭烏發不紮不束,儘數垂落,如瀑一般。
再瞧那臉,也清瘦了不少,卻更精致了,襯的一雙眼睛,又大又亮,此刻,正緊張惶惑的盯著自己,如不安的小鹿般。
趙仲軒牟地心口一熱,聲音沉啞,“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相公。”葉玉屏喉頭一哽,眼圈就紅了,“是屏兒不好,那日沒有護住雪妹妹,讓那孩子掉了。這些日子,屏兒很是自責。”
“罷了,你也不是故意的。”看她自責低泣,趙仲軒心生憐惜,抬手,輕輕揉了揉她順滑的發。
葉玉屏抬眸,看見他眸底的深暗之色,心一慌,咬著唇,嬌羞的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