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掀眼簾,求助的看了一眼趙仲軒。
然而,趙仲軒卻是麵色冷峻,看都沒看她一眼。
“問他又如何?”趙夫人冷哼,“他向來偏疼著你,自然為你說話。隻是,這事,明眼人誰瞧不出來,無非是你們娘兒幾個合夥演的苦肉計罷了。妄想用這種方式,逼咱們府上收留楊氏。”
雲若雪怔了,沒錯,之前,她的確使用過苦肉計,不過,那是在雲長風跟前。
楊氏的確在雲長風跟前賣過慘,說是回到楊家不被當人看之類的。
可從沒想過,要楊氏來趙家啊。
“看吧,沒話說了?”雲老太太嫌惡的睨著她,“我可警告你,當初軒兒要納你為妾,我便不同意,後來,他苦苦哀求,看著你們往日的情分,也就罷了。可如今,你再要留下你那個娘,那是萬萬不能的,不看彆的,就看她乾的那些齷齪事,就算告到官府去,我趙家也不會讓這樣的女人踏進府門半步,沒的臟了我趙家的地兒。”
一番話說的雲若雪麵紅耳赤,卻又無法反駁,她能對著雲長風說楊氏受人冤枉,可沒法在這些人跟前說,否則,會遭到更多的攻擊。
她抿了抿唇,委屈點頭,“是,我一定會警記老太太您這番話的。”
“你記著就好。倘若讓我發現你跟那女人還有來往,你也給我滾出府去,我趙家不養賤人。”雲老太太又冷著臉威脅了幾句。
雲若雪頭垂的很低,燈火下,連耳根子都紅的滴血。
“是。”
她被如此責罵、羞辱,趙仲軒卻是連一句話都沒為她說過。
她有這樣的娘,是她甘願的麼?
還有葉玉屏那賤人,此刻,一定是開心死了吧?
“好了,話就說到這了,你既然願意與那賤人斷絕來往,那我趙家也不是不容人的人。都下去吧,鬨的這半夜,我也乏了。”
事情交代清楚,老太太遣散了眾人,自去歇息。
趙仲軒和葉玉屏,則一人一邊的送趙夫人回房。
而雲若雪則沉默的跟在後頭。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趙夫人回頭看了她一眼,“你不必跟著了。”
語氣很冷,眼神更是透著說不出的嫌惡,人還沒走遠呢,抱怨聲就有了。
“我說你當初糊塗,有其母必有女,她有那樣的娘,她能是個好的?哎。還是屏兒好,乖巧聽話,最主要的,家世清白。這世上啊,什麼都比不上清白二字啊。”
雲若雪站在寒夜中,氣的發抖,一雙貝齒咬的唇瓣滴了血,唇齒間很快彌漫了血腥味,而她,渾然未覺。
一夜難眠,第二天一大早,也未到老太太那邊請安,雲若雪直奔雲家,她定要找雲長風問個清楚。
然而,到了雲家,卻被說雲長風不在,問去了哪兒,說是躲債去了。
雲若雪又去見老太太。
雲老太太隻推說病了,誰都不見。
雲老太太也不是個傻的,昨兒雲長風來找她,她就猜到了是雲若雪和楊氏背後挑的事。
本來,楊氏被休,雲若雪雖是她的女兒,但到底是老太太看著長大的,心裡還是疼的。
可沒想到,背地裡竟然還跟那賤人母親來往,這就叫她難忍了。
所以,雲老太太也狠下心來疏遠雲若雪了。
並且,怕雲長風這軟蛋又被蠱惑,昨晚,老太太又將兒子叫到房裡,苦口婆心一番教導,還說楊氏那個樣子,接回來就是養個毒蠍子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了他的小命。
何況,楊氏一把年紀,也不能生養了,接回來養老啊?
雲長風聽了,覺得母親說的也是,除了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楊氏的確沒有彆的意義了。
最後,雲老太太又說早給他看好了個人家,還是個二八年華姑娘家,為人溫柔知禮還持家,想給他娶回來做續弦。
雲長風一聽如此,頓覺,這世上還是母親對自己好啊,一番感動之後,便什麼都聽母親安排了。
至於雲若雪這個女兒,都嫁人了,那就是潑出去的水,自然是管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