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女人不願意,說是怕連累了她,若是沒了她這娘,她一定會活的輕鬆自在些。
後來,她總是各種原因,一直也沒瞧過她,倒是聽說過,這女人私下裡偷偷瞧過她幾次。
“咳。”又咳了一聲,重了一點。
榻上女子,驚的抬頭,一見蒙著麵紗的女子站在門口,愣住了。
這個年代,女人過了三十,那都快當祖母的年紀了。
但是,明月姨娘雖然穿著素淨,打扮的像個農家婆子似的,眉眼之間卻彆有一種嬌美的風情,很古風。
“是我。”蕭若水輕嗤一笑,徑直走進來,將點心放到小幾上,“今兒路過祥瑞軒,給你帶了些點心。”
“水兒,真的是你?”明月姨娘顯然受寵若驚,蹭蹭的從踏上滑下來,來不及穿鞋子,就上前將她抱住,隨後,又拉著她的手,細細打量。
“你怎麼了?為何頭上蒙著這個?”
蕭若水忙用手擋住,怕她扯下來。
“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了,磕破了頭。”
“啊?”明月唬了一跳,眼圈紅了起來,“要緊嗎?讓姨娘瞧瞧。”
姨娘姨娘,這女人就是這樣膽子小,這都沒外人,都不敢讓她稱呼一聲娘,點心的愚昧古人。
蕭若水在哀其不幸的同時,難免怒其不爭。
憑著她的姿色,憑著蕭震虎對她的寵愛,明明她可以在這府裡混的風生水起,到最後,卻偏要住這,每日粗茶淡飯,連累的女兒也要受欺負。
感覺到她的氣息不對,明月不敢說話了,隻囁喏的看著她。
最煩這種眼神,蕭若水彆開眼去,四下打量了這屋子,還真是跟當年一樣呢,隻是,更舊了些。
就這榻上的小幾,連她都不記得多少年了,漆都掉了。
“水兒。”明月巴巴的看著女兒,既歡喜又心酸,更心疼。
“你來看我,有人看到嗎?”
“沒有。”蕭若水聲音淡淡。
明月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蕭若水在遲疑著著,就憑她這性子,事情能辦成嗎?
頓了頓,明月又道,“你能來,姨娘很高興。即便是明兒就死了,姨娘也能瞑目了。”
“好好的,說什麼死?”蕭若水心底也是不好受的,就道,“娘,你放心,等女兒日後好了,定接你出這個牢籠,讓你過好生活。”
“不不不。”明月被她的這話再次驚住。
小時候,女兒很乖很膽小,七八歲上高燒了一次,之後,這膽子就越來越大,根本不將世俗之禮放在眼裡。
以前就勸她離開將軍府另覓良人,後來,讓她爭取自己的權益。
說什麼女人不能依附男人而活,所有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女人必須考自己。
明月都聽怕了,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話啊,女子就得依附男人,女子若跟男人一樣,那還成個什麼世道?
再說,將軍於她大恩,她就是死也難報,夫人雖然不喜她,但也沒攆她走。
這一切的恩情,她謹記在心。
在得到這麼一片小天地之後,她就更知足了。
隻可惜了,女兒心大。
她這個當母親的什麼也幫不了,隻能放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