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要是撒手人寰,這孤兒寡母的要怎麼過?
這僅剩的產業怕也守不住啊。
寧老爺想著,不覺流下兩行濁淚。
“爹,你彆哭。”寧香兒忙跪在床頭,伸著袖子替寧老爺擦淚。
寧致遠半跪在床邊,雙手捧著藥,垂著頭,一臉悲痛又倔強的模樣。
不知為何,醉兒心頭一動,總覺得這小子,像是哪裡見過似的,一見他,就會有一種很詭異的熟悉感。
雲綰歌在院子裡,聽見裡頭寧香兒的哭聲,就進來望一望。
結果,就見到這樣一副場景。
寧老爺躺在床上默默流淚,寧香兒跪在他床頭哭,寧致遠捧著藥,也跪在床頭哭。
醉兒傻站在一旁,歪著小腦袋,一臉深思的打量著寧致遠。
“咳。”雲綰歌走過來,看著寧致遠手裡那碗藥,冒著熱氣,卻一口沒動。
“怎麼?”
“少爺。”醉兒連忙回道,“寧老爺不願喝藥。”
“為什麼?”雲綰歌好奇的看著床上的寧老爺。
醉兒嘟囔,“他說喝藥沒用。”
“有沒有用,也得喝了才知道啊。你這喝都沒喝,難道就認真等死了?”雲綰歌道。
寧致遠扭臉瞪來,“你胡說什麼?”
“沒胡說啊,實話。”雲綰歌眨巴眼睛,正色道,“你爹這病,其實不算什麼大病,一開始不過是風寒暑熱導致的氣血不暢,過後失於調養,又抑鬱不暢,急火攻心,導致臟腑功能失常、衝任督帶的損傷。”
醉兒一臉崇拜的看著雲綰歌,小姐懂的好多啊。
小姐自從被趙纖纖打過之後,突然的就變得聰明起來呢,莫非是機緣巧合,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開竅了?
寧家三口,也是聽的呆了。
尤其寧老爺,知道是個小娃娃給的藥方,權當是被人戲耍了,何況,連吃了數月的藥,病一點沒好,反而越來越重,他早已灰心。
可沒想到,這小男孩,這般自信,還將藥理說的頭頭是道。
“總之,寧老爺,您要是喝了我這藥,不出半月,一準能生龍活虎。”
“爹,您就喝點吧。”寧致遠勸。
寧香兒扯著他的胳膊,“爹,喝藥。”
雲綰歌繼續道,“反正,您老都等死了。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唄,萬一好了呢?要是實在好不了,您老一命嗚呼了,那就算我的,我賠您銀子,負責照顧您一家老小,行嗎?”
“爹。”
寧老爺看著雲綰歌那牙尖嘴利的伶俐樣,還有寧大娘之前跟他說的那些事。
便沉沉吐了口氣,朝寧致遠使了個眼色,慢慢張開了嘴。
寧致遠鬆了口氣,連忙用勺子喂藥。
醉兒衝雲綰歌豎了大拇指。
雲綰歌抿嘴一笑,醫者,望聞問切,更要懂病著之心。
如此,方能更好的治病。
她知道,寧老爺其實不是不願喝藥,而是怕失望。
之前,她一進這屋子,就聞到了嗆人的藥味,再觀寧老爺麵色,想來吃了不少藥。
可總是不好,病者自然會對醫者、藥物產生排斥心理。
他不怕喝藥,就怕喝了總不見好。
所以,雲綰歌才拿話激他。
她也是斷定了寧老爺是怕死的,不敢死的,畢竟,家有嬌妻幼兒,外有一群的踩狼虎豹,他若沒了,妻兒隻怕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這點,他比誰都清楚。
果然,剛才雲綰歌那話起了作用。
寧老爺喝藥也痛快多了,一口接一口,竟將那碗藥喝了個精光。
畢竟,不喝就是等死,喝了也許會死,也許真就好了呢?
寧香兒乖巧的用袖子替父親擦了擦嘴角的藥汁。
這讓寧老爺心頭越發酸澀,是啊,他不能死啊,絕不能。
藥喝完了,雲綰歌就出了門,這屋裡待著不舒服。
一出來,就遇到了寧大娘和秋紅。
寧大娘道,“小哥,客房,大娘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被褥都是新換的,乾淨的。晚上,你們就在這裡歇息。”
之前,雲綰歌說,他們是到此來找親戚,誰料,親戚離開了青陽,兩廂走岔了,他們現在要回涼城,也不大方便,正想找家客棧歇息。
不過,雲綰歌又說了,來時,遇到了不少的乞丐,盤纏多散了,身上也沒什麼銀錢,隻等著家人過來接。
於是,寧大娘便主動留下他們,這院子雖然不大,可是,臥房還是有的。
於是,就收拾了一間出來,又將寧致遠那屋,多搭了一個鋪。
兩人一間,也算妥當。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647377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