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叫人看出端倪,沈南枝對著蕭祈安蕭楚昀行了退禮,便跟著沈長安一起往回走。
她沒有回頭再看,但能感覺得到兩道視線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尤其蕭祈安的眼神,叫沈南枝有些不安,那種感覺如芒在背。
但她依然沒有回頭。
這時候,沈長安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裡拿出來一盒桃酥:“喏,給你的,城南的八寶齋買的,我可是排了好長的隊,可彆叫小叔看見了,不然又說我不務正業。”
他們三人年齡相差不大,從小又都在江南一起長大,感情極為深厚,小舅舅沈槐書在沈南枝麵前從來沒有長輩的架子,一味地縱著沈南枝,可對沈長安不同,因是寄予厚望,所以也格外嚴厲了些。
可沈長安偏是個不著調的,從小到大,鬥雞遛馬,成日裡在紈絝堆裡頭廝混,每次被沈槐書抓住,必然要懲戒一番。
比起祖父,沈長安更怕沈槐書這個小叔。
“我好不容易才從那見不得天日的地方逃出來,你就讓我鮮活兩日吧。”
沈長安長籲短歎。
要不是知道他口中所說的見不得天日的地方是多少讀書人擠破了腦袋都進不去的太學,沈南枝都要當真了。
她拿了一塊桃酥在手,一路被沈長安隔著油紙包護在掌心,這會兒還是熱乎的。
“謝謝表哥。”
桃酥又酥又脆,直甜進了沈南枝心裡。
沈長安拽了拽沈南枝的袖子,討好道:“好妹妹,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長街漫漫,光影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沈南枝早就看出來他有事相求。
從小到大,他闖了禍,需得沈南枝出麵求情的時候,就會買東西來討好沈南枝。
沈南枝分了一塊桃酥給秋月,才轉頭看他:“看在你給我買桃酥的份兒上,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
見她應下,沈長安瞬間眉開眼笑:“就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過兩日不是劉祭酒過壽麼,我少不得要被劉家那小丫頭糾纏,到時候還請你幫我絆住她,省得她來纏我。
這位劉祭酒,是沈南枝的三舅母劉氏的父親,他的小孫女名喚劉靜雅,其實一點兒也不靜,更跟溫雅不沾邊,因是晚年得女,所以被劉家人寵得沒邊兒了。
偏偏這丫頭就瞧上了沈長安,隻要看到沈長安,必然要來纏著他。
就連有著混世魔王之稱的沈長安都拿她沒辦法,隻能遠遠地躲著。
因著劉沈兩家姻親,而且劉祭酒還在太學身居要職,於公於私沈長安都逃避不得,隻能求到沈南枝這裡,盼著到時候給他解圍。
沈南枝點頭:“倒也不算難辦,不過,表哥這兩塊桃酥就想打發我?”
聞言,沈長安拍著胸口保證道:“還要什麼,但說無妨,隻要到時候你能幫我拖住她,讓哥哥我耳根子清靜,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本是句玩笑話,卻聽得沈南枝心裡頗不是滋味兒。
她皺眉看向沈長安:“表哥,你當真不喜歡劉靜雅?”
雖然外界風評不好,但沈南枝對劉靜雅印象還不錯。
尤其是,上一世沈家傾覆,京中人人自危,無人敢觸新帝黴頭,是劉靜雅不惜同家裡人斷絕關係,替沈長安收斂了屍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