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上的張氏已經開始手足無措。
隻有趙金花還沒看出來她是惱了,以為她是高興的,還在繼續吹噓道:“不是我說,你這兩個姐姐這麼多年我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培養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比起你們這些世家貴女也是不差的。”
聞言,沈南枝笑著看向她:“既如此,區區側妃之位豈不是委屈了兩位姐姐?”
趙金花笑道:“那你這位置不是皇上賜的嘛,她們哪兒還能越過了你去。”
沈南枝笑著,語氣誠懇道:“那你們也可以找皇上賜婚不是?”
趙金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口答道:“我們倒是想啊,可我們這身份哪兒夠。”
話音才落,卻聽得沈南枝一聲嗤笑:“原來,王老夫人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聽到這話,再看沈南枝這般冷傲的態度,趙金花這才琢磨過味兒來。
她皺眉看向沈南枝:“我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你祖母剛剛說的也在理,你不找自家人,難道以後便宜外人?”
說著,她瞪了兩個孫女兒一眼。
王妙音和王妙玉見狀,連忙上前主動給沈南枝見禮,並保證道:“隻要妹妹能允我們入府,將來我們一定以妹妹馬首是瞻!”
沈南枝擺了擺手,“彆,我可沒你們這大兩個姐姐,這聲妹妹就不必了。”
說著,她要起身,才發現王妙音彎腰起來的動作似乎有些古怪。
沈南枝特意留意了一眼,見她無論是起身還是落座,都會下意識地扶著後腰,而她的小腹……
似是注意到了沈南枝的目光,王妙音臉頰一紅有些心虛地轉過了頭去。
一旁的趙金花見了,那雙精明的眼睛看向沈南枝,再無剛剛的蠻橫,而是帶著幾分討巧道:“聽說鎮北王早些年傷了根基,以後怕是難有子嗣,正好你大姐姐這身子帶過去……以後生了孩子直接抱在你名下,既為王爺留了繼承人,也讓你能坐穩王妃的位置,豈不是一舉三得?”
沈南枝:“……”
她們倒是打得一手好盤算!
沈南枝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至此,沈南枝才覺得剛剛的冷眼對她們來說都是太客氣了!
她挑眉看向笑意盈盈等著答話的趙金花:“剛剛王老夫人不是口口聲聲說著你家孫女如何守規矩,怎麼,未婚就與人苟且還珠胎暗結,就是你們所謂的守規矩?”
這話半點兒不客氣。
聽得王妙音瞬間紅了眼眶,一旁的王妙玉氣不過,轉而對沈南枝怒道:“你懂什麼!我姐姐那是被人騙了感情,怪的是那殺千刀的騙子,與我姐姐何乾?”
沈南枝反諷道:“那就去找那騙子,舔著臉找彆人做什麼?”
王妙玉說不出話來了。
倒是趙金花還在勸道:“沈家丫頭,你這話實在是過分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也隻能解決問題,再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家人,而且你這不也缺一個孩子嗎?”
話音才落,沈南枝一抬手直接將那滾燙的熱茶一揚,砸了趙金花一頭一臉。
啊啊啊啊啊!
她腦袋比較硬,沒能砸破了茶盞,但是那茶水滾燙,連帶著茶渣都潑到了她額頭,臉上,發間。
而跌落到地上的茶盞也碎成了無數片。
刺耳的尖叫聲,痛呼聲,瞬間在廳裡炸響。
趙金花吃痛地捂著臉,她的兩個孫女兒早就已經嚇傻了,甚至連帕子都忘了遞過去。
偌大的廳堂裡,這時候才響起沈南枝冷淡如脆玉的聲音:“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說著,她轉了轉剛剛丟出茶盞的手腕子,冷淡道:“嘴這麼臭,要是一盞茶洗不乾淨的話,就再來兩盞。”
說著,沈南枝的指尖在案幾上敲了敲。
一旁的秋雨連忙又奉上了剛剛泡好的茶盞。
這一幕,直接嚇到了趙氏,她甚至都顧不得去查看趙金花的傷勢,就已經向沈南枝求情道:“她才從鄉下地方來的,不知道規矩,你就彆同她一般計較了。”
沈南枝尚未開口,捂著被燙得通紅的臉頰的趙金花朝沈南枝怒道:“趙金玉!事到如今你還幫著她!殺人了!沈家姑娘殺人了!我要去報官!我要告你!”
聞言,沈南枝微微一笑:“看樣子,這嘴巴還是沒洗乾淨。”
說完,她一抬手,又一盞茶朝著趙金花當頭砸下。
沈南枝畢竟是練家子,手法快狠準,趙金花根本躲不及。
啪!
這一次力道比之前更大,那茶盞直接在趙金花的頭上磕破了。
滾燙的茶水順著趙金花的頭頂往上淌,裡麵還混著趙金花的血水。
而趙金花也有些撐不住,直接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死死地捂著腦袋痛苦哀嚎。
隻是,這會兒她連硬氣話都不敢說了。
這次,也徹底嚇傻了她那兩個孫女。
在深吸了兩口氣之後,王妙玉才站起身來,護在趙金花麵前,並對沈南枝質問道:“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當真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你?”
聞言,沈南枝哂笑:“你還知道王法,那你就該知道用言語欺辱準王妃,企圖混淆皇家子嗣該是什麼樣的重罪,我剛剛這樣打了她都還是輕的,但凡傳出去半點兒風聲,你們王家上下,可全都是要掉腦袋的。”
話音才落,哀嚎不止的趙金花愣住了,王妙音王妙玉兩姐妹也都麵色蒼白如紙。
她們之前並未想到這一層!
如今哪怕被沈南枝打得半死,也隻能吃了這悶虧!
幾人沒想到沈南枝竟然這般難纏,爭辯不過又想要找回些顏麵的王妙音忍不住懟道:“鎮北王知道他要娶的是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嗎?”
話音才落,沈南枝嘴角微揚,就要開口,突然聽到外間有腳步聲響起。
旋即,門口光影明滅,那道長身玉立的身影逆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