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物向來都是用沉水香熏烤過的,所以他身上也總是帶著一縷幽幽沉水香。
隨著他的靠近,那一縷幽香撲麵而來。
沈南枝的頭更疼了,就連五臟六腑都難受得很。
蕭祈安卻沒事人一樣,在她身邊席地而坐。
兩人之間不過半臂遠。
他垂眸看著沈南枝,那一貫清冷無波的眼神裡,帶著沈南枝有些看不懂的晦暗不明:“枝枝,你為什麼要這麼聰明。”
因為她的聰明,他的一切偽裝好似在她麵前都無所遁形。
讓他連戲都演不下去了。
沈南枝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同他說起,隻彆過了頭去。
蕭祈安在等人。
蕭子義安排前來撞破他們“好事”的人,應該很快會趕過來。
沈南枝也在等人。
她早在院子裡看到急匆匆前來求救的秀兒第一眼,就覺得有問題。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劉靜雅讓她來請陸翩翩幫忙無可厚非,但是,以劉靜雅的性子,哪怕不知道沈南枝還病著,也絕對不會叫沈南枝淌這一趟渾水。
魏四姑娘失心瘋似的同劉靜雅起了衝突,這已經不對勁了,再加上這一點,還有秀兒當時那迫切想要讓沈南枝一起跟過去的眼神,這些加在一塊兒,足以讓沈南枝警覺。
所以,她留下了秋雨,並說了那些話,就是為了讓秋雨給她阿兄和墨毅他們帶消息過去。
她前腳在福雲樓出事,不說他們,她的暗衛追風他們也該趕到了。
就算密道設計得再巧妙,他們都經過專門的訓練,一路找過來隻是時間問題,更何況,她身上還帶著追蹤香。
這密道出口從外麵打不開,從裡麵應該沒問題。
現在隻等著看她的援軍和蕭子義安排的人誰更快一步了。
沈南枝正琢磨著,身側卻突然傳來蕭祈安的聲音。
“不用等了。”
他垂眸看向沈南枝的目光溫柔繾綣,似是帶著無限深情,可又分明薄涼至此。
隻聽他輕描淡寫道:“我讓人在機關上做了手腳,這密道出口在開啟之後,等你們前腳踏出密道,後腳就會自毀。”
所以,不是沈南枝之前晚了半步,就算她再快一點,也根本回不去。
不但她回不去,一路順著密道追蹤過來的人也出不來,更不可能出手救她。
她隻能被禁錮在這裡。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蕭祈安從來都不是那隻會被算計進去的蟬。
“枝枝。”
沈南枝的臉色越發蒼白,也襯著她的唇瓣越發嬌豔欲滴。
他肖想了兩世的人此刻就在眼前,叫一貫冷靜理智的蕭祈安也亂了呼吸。
蕭祈安的目光從她的眉眼落到她的唇角,他眼神一暗,不由得朝沈南枝伸出了手指。
“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
這話聽得沈南枝反胃,她冷眼看他:“這裡沒有外人,七殿下無需演戲。”
聞言,蕭祈安悵然一笑,他一眼望進沈南枝的眼底,溫柔但篤定道:“相信我,這天底下再沒有一個人會比我更喜歡你!你隻能是我的!”
“隻要再等一刻鐘,不管這裡是否發生了什麼,你都隻能嫁給我,而且,我既已經做好了將計就計的準備,自然也有拿捏五哥的證據,所以不會叫你聲譽受損,更不會叫你委屈了去。”
不知道是他的演技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還是因為受了催情香的影響,此時蕭祈安的眼神越發幽暗,還多了一抹**之色。
說著,他的指尖眼看著就要碰到沈南枝的唇角,他整個人也朝著沈南枝俯下身來。
見狀,沈南枝咬牙,反手對著他那張臉就是一巴掌。
可是,預想中的巴掌聲並未響起,因為蕭祈安一把順勢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倒在地上的屏風上一推,然後他整個人便順勢欺身壓了過來。
那一瞬,沈南枝的心都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兒。
她的一隻手被蕭祈安反剪在頭頂,根本動彈不到。
而蕭祈安似乎也看出了她使不上力氣,看向她的眼神也越發幽暗,熾熱,帶著幾乎要脫離掌控的欲念。
沈南枝一身衣服分明還是完好的,但在這樣的眼神下,她卻生出了沒穿衣服的窘迫和羞恥來。
“蕭祈安,你想死?”
沈南枝咬牙,冷眼看向俯下身來,眼神越發滾燙的蕭祈安。
雖然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但那樣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神,她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接下來蕭祈安要對她做什麼。
蕭祈安半跪在她身側,將她另外一隻手撈起,順勢就將她兩手交疊著反剪在頭頂。
他另外一隻手輕撫著她的唇角,眼神熾熱,聲音裡也帶著幾分暗啞:“隻要能和你在一起,便是死,又有何妨?”
雖然手段卑劣,雖然會叫她徹底恨上他,但那又如何?
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彆人!
與其那樣,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使用任何手段,她都隻能是他的!
哪怕讓她恨著他,也要將她綁在他身邊!
無論身,心,還是名分,都隻能是他的!
蕭祈安的呼吸越發灼熱,他指尖滾燙,才碰到沈南枝的唇角,就叫她有種被燒紅了的烙鐵燙到的感覺。
見她眼底升起厭惡,蕭祈安眼神一緊,就要俯下身來吻住她的唇角,卻在這時候,剛剛還被他沒費什麼力氣就抓住雙手根本動彈不得的沈南枝,不知道怎麼就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力氣。
不但掙脫了他掌心的束縛,還反手一掌劈在他胸口。
蕭祈安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身子才一個趔趄,還沒等他穩住身形,沈南枝已經翻身而起,一膝蓋頂在了蕭祈安的胸口。
同時,她已經拔了頭上的簪子,將那鋒利的一端對準了蕭祈安的脖頸。
隨著那簪子被拔下,沈南枝如瀑的長發瞬間四散開來,再加上她泛紅的眼尾,越發襯著她本就明豔傾城的容貌越發美豔勾魂,美得不可方物。
隻是接下來她的一句話,徹底打碎了蕭祈安腦子裡所有的旖旎和遐思。
“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蕭祈安有那麼一刹那的失神,對上沈南枝冷冽至極的眉眼,蕭祈安不由得脫口而出道:“你沒事?”
抵在他脖頸命脈處的簪子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這一瞬,沈南枝是帶著與蕭祈安同歸於儘的決絕。
她的眼神越發冰冷。
她沒有回答蕭祈安,並不是因為她沒事。
相反,她的身子已經到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