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為人的沈南枝,還是頭一次與人這般親密。
那一瞬,她的腦子猶如被一道悶雷劈中,耳畔也是嗡鳴聲不斷。
此時,她身子還被蕭楚昀抱在懷裡。
若換做旁人,早在接近她的第一時間,就能被她躲開了去。
可因為他是蕭楚昀,許是因為她對他的信任,相信他的人品,再加上兩人已有婚約,沈南枝潛意識裡並未對他設防。
所以,冷不丁被咬中耳垂的這一瞬,沈南枝才徹底懵了。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蕭楚昀的唇瓣在她耳垂上輕輕摩挲,那份溫熱透過薄薄的肌膚,直達她的心底。
同時,她心中也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不僅如此,沈南枝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瞬間升溫,仿佛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了一般,就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凝固,沈南枝隻聽得見她自己淩亂且有些失控的心跳聲。
她耳垂那一處被蕭楚昀觸碰的地方,仿佛燃燒起了火焰,熱量迅速蔓延至她的臉頰,讓她整個人都似被火點著一般燒了起來,心口也是又燙又麻。
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她心底破土而出,而且已經在肆意生長,逐漸失控。
沈南枝來不及思考自己這是怎麼了,她慌忙抬頭看向蕭楚昀。
一抬眼,就對上了他那雙深邃的眉眼,看見了他眸子裡帶著的小心翼翼。
對上沈南枝眼眸的一瞬,隻見他眉眼低垂,看著沈南枝。
原本清潤如翠玉的聲音,此時竟含著幾分沙啞:“沈姑娘說,我可以不必偽裝,用最真實的一麵來麵對沈姑娘,那這樣呢?也可以嗎?”
他指的是咬咬耳垂,親親臉頰一類的親密。
他沒有說出來的是,這就是他麵對沈南枝時候最真實的一麵,甚至更甚。
沈南枝是他心中的妄念,是無需撩撥,就能輕易叫他失控沉淪的存在。
可是,他也知道,火候未到。
他不能操之過急,那樣反而嚇著她。
所以他隻能步步為營,徐徐圖之。
他本就生得俊美無儔,那俊朗的眉眼裡,似是隻看得見沈南枝一人。
隻那樣一個深情繾綣的眼神,就叫沈南枝的心跳也陡然漏了半拍。
不過,沈南枝還有一絲理智尚存。
她知道,她該推開他的,可是她的身子卻紋絲未動。
沈南枝正暗惱,自己竟也有被美色所蠱惑的一天,一抬眼卻見蕭楚昀眼神一暗。
他突然斂眸,語氣裡帶著歉意和不安道:“抱歉,沈姑娘不過是為了寬慰我,才客套了兩句,是我當了真,僭越了。”
他的言語真誠,半點兒不做偽,仔細聽來,他語氣裡竟還有幾分委屈。
沈南枝原本還有些掙紮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
蕭楚昀那般表情讓她不由得產生了自我懷疑。
是了,是她讓蕭楚昀在她麵前不必那般拘束和小心,是她想跟蕭楚昀之間的相處從容自在些。
所以,作為已有婚約的男女之間,這一類的親昵自是再正常不過。
她在矯情什麼?
尤其是再對上蕭楚昀那雙仿似有些受傷的眼神,沈南枝心中的愧疚更甚。
她想,他身上有傷,將來大婚之後,本就不能同正常男子那般行夫妻之事,為此他麵對自己的時候,才這般謹小慎微,生怕惹了她不快或者嫌棄。
如今得了她的應允,他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要同她之間親昵些,可換來的卻是她這般驚訝甚至閃躲……
那倒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說那些話,這樣一來,更加傷人心。
念及此,沈南枝越發感覺自己實在是過分得很。
眼看著蕭楚昀已經鬆開了她,正準備起身,看到他眉宇間的落寞,沈南枝心一軟,鬼使神差得到就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王爺,不是這樣的,我說的是真話,不是因為寬慰你才這樣說的。”
聞言,蕭楚昀垂眸看著沈南枝,他薄唇輕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沈姑娘無需安慰我,我知道的,我沒事,我也不希望委屈了沈姑娘。”
說著,他就要起身離開。
見狀,沈南枝自責不已。
她想,一定是剛剛自己流露出來的詫異讓他感覺到了,這下她說什麼他也不聽了。
這樣一想,沈南枝心裡越發著急。
她手上的動作比她腦子更快一步,她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她的手已經一把拽著蕭楚昀的袖子,將蕭楚昀原本要離開床邊的身子往她麵前一帶。
約莫蕭楚昀也沒料到她這般反應,他原本挺拔如玉的身子,就這樣輕鬆被她拽到了麵前。
為了壓下他心底的不安,讓他放下心去,看著近在眼前的俊顏,對上對方帶著錯愕和生怕唐突了自己的惶恐的眸子,沈南枝腦子一熱,她仰起頭,主動將自己的唇瓣貼上了他的臉頰,決定用實際行動讓他相信自己所言非虛。
他的肌膚細膩如瓷,細膩溫熱的觸感叫沈南枝心跳加速。
她的臉也早已經紅得似在滴血。
隻一下,她便立刻放開,然後溫柔但堅定地看向蕭楚昀深邃的眸子:“王爺這回可信了?”
說完,沈南枝早已經羞紅了臉,她有些不自然的彆過了頭去,甚至都不敢瞧蕭楚昀的眸子。
她沒仔細瞧,自然也就沒有看到那一瞬蕭楚昀眼裡的兵荒馬亂。
雖然隻是蜻蜓點水的一下,但那柔軟的觸感如同春風拂過,悄然無聲,卻輕鬆攪亂滿池春水。
蕭楚昀的喉結不由地滾了滾,他突然俯下身來,將額頭抵著沈南枝的脖頸,低低地笑了兩聲,才用那有些沙啞的聲音開口道:“我真是……敗給你了。”
隨著這句話落下,他滾燙的呼吸噴灑在沈南枝的脖頸間。
沈南枝腦子也像是被火燒了似的,暈乎乎的,她都沒反應過來蕭楚昀這話是什麼意思。
卻在這時候,聽到院外響起丫鬟的通報聲:“小姐,葉姑娘來了。”
葉青菀來了?
沈南枝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
而同時,蕭楚昀也已經從容起身。
他抬手小心地理了理沈南枝有些淩亂的衣襟和長發,又扶著沈南枝靠著軟枕坐好,方便她等下同人說話,忙完這些才低聲道:“我先回去了,你安心養傷。”
他眸中一片清明,神色也坦蕩得很,仿先前那一幕隻是沈南枝的錯覺。
沈南枝點了點頭。
她其實還有些關於蕭子義的問題沒來得及問,但這會兒確實不是說話的時機。
“王爺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