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舍不得走,怎麼辦?”
蕭楚昀一把攬住沈南枝的腰,將她穩穩地托在自己懷裡,一手護著她的肩,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嵌進自己的身體。
他低頭垂眸,俯身在她耳畔。
有幸福突然降臨如獲新生的惶恐和不安,也有即將分彆的萬般不舍。
這雖然是在鎮國公府的偏門,這條巷子平時也很少有人走,但並不代表沒有。
沈南枝心跳加速,生怕被人瞧見。
她的手恰好放在蕭楚昀的胸口,沈南枝推了推,沒推動,反而被蕭楚昀抱得更緊了。
“王爺……”
沈南枝剛要開口,卻被蕭楚昀蹭了蹭脖頸,那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沈南枝整個人都像是被點著了火似的,異樣的感覺叫她有些心慌。
“就抱一下,一下就好。”
蕭楚昀的聲音也不比平時清潤溫柔,此時似是極儘克製,有些沙啞,也帶著幾分卑微渴求。
沈南枝的心一下子就軟起來。
可蕭楚昀滾燙又有力的大掌覆在她的腰上,那強烈的存在感叫沈南枝根本忽視不了,她的耳根子也紅了起來,且一路攀爬至臉頰。
偏偏蕭楚昀還突然張嘴用齒尖磨了磨她的耳垂。
雖然不疼,但那股酥意卻像是深入骨髓,叫沈南枝心口發顫。
她突然有些後悔了。
之前還覺得蕭楚昀待她太客氣有禮,總覺得他們之間少了些已有婚約的男女之間該有的親昵。
可如今……
是不是太過了?
沈南枝有些招架不住。
不似彆的事情,她能從以往的閱曆或者經驗中尋得應對之道。
同人這樣的親昵和曖昧,兩世為人的沈南枝還是頭一次,她的腦袋比臉頰更燙,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好在蕭楚昀很快放過了她的耳垂。
他低頭埋在沈南枝的頸間,“等這次辦完周家的差使,父皇再不能壓著我們的婚期,到時候我們挑一個就近的日子可好?”
沈南枝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隨口應聲:“啊?”
蕭楚昀微微一笑,解釋道:“六月二十,八月十六,臘月初四,我看過欽天監準備呈上備選的婚期,沈姑娘覺得哪一天合適?”
沈南枝沒想到他竟然連欽天監那邊準備呈上以供挑選的婚期都看過了。
依他的意思,六月二十……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是不是……太趕了?
無論是大婚的籌備,還是沈南枝的心態,好像都還沒有做好準備。
沈南枝動了動唇,就要開口,卻聽蕭楚昀悶聲道:“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裡竟然都帶著幾分委屈道:“我知道,當初決定要嫁給我,是沈姑娘無奈之下的選擇,原本你要嫁的是謝小侯爺,畢竟你們青梅竹馬……”
沈南枝:“……”
她不是這個意思!
怎麼他還委屈上了!
對上嘴毒惡劣討人嫌的蕭言初,她尚且能針鋒相對,至少嘴上半點兒不吃虧,可對上這樣的主動示弱還酸溜溜的蕭楚昀,沈南枝沒來由地心下一軟,怕他真的失望難過,連忙解釋道:“王爺放心,我跟謝小侯爺之間也無男女私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無論最初是選擇嫁謝長淵,還是嫁蕭楚昀,都是為了避開皇上將她賜婚給蕭祈安的結局。
聽到這裡,蕭楚昀的聲音裡都透著幾分愉悅。
他嘴角噙著笑意,滿眼驚喜地望著沈南枝:“當真?”
沈南枝剛要點頭,卻在轉眼間想到當初那道突然降下打斷了她和謝長淵結親的賜婚聖旨。
當天,沈謝兩家人都在,蕭楚昀也在。
而且,看當時他的表情和他後麵的提醒,明顯已經料到了會有謝長淵和蕭香雪的聖旨降下。
以他的算計,沈南枝不由得懷疑道:“這裡麵是不是也有王爺的手筆?”
聞言,蕭楚昀神色如常,一臉認真道:“怎麼會,這分明是蕭祈安的算計。”
這回輪到沈南枝看向他:“當真?”
恰好這時,巷子深處有腳步聲響起,來人了。
蕭楚昀點了點頭,這才放下沈南枝,並叮囑道:“好生照顧自己,我留在京都的人,你儘數可用。”
蕭楚昀深深地看了沈南枝一眼:“等我回來。”
等他回來娶她。
說完,他連忙調轉了馬車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沈南枝怎麼瞧都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難道說,真叫她說中了?
難不成當初皇上給謝長淵賜婚的旨意裡麵,真的有他的算計?
但剛好這時候巷子深處有人走了出來,沈南枝也怕是自己想多了,應該是蕭楚昀不想讓人瞧見,給她帶來困擾這才慌忙抽身離開。
再想著,蕭香雪確實也是因為喜歡謝長淵,而且跟蕭祈安是一路的,怎麼看都是蕭祈安所為,跟蕭楚昀不沾邊,沈南枝也就沒再多想。
而且,正好剛剛探頭走過來的那人跟沈南枝打招呼:“小姐?您回來了!”
在確定是沈南枝之後,那人連忙上前參拜,言語裡難掩激動。
沈南枝這才收回心神,抬眼看去,才見是沈家的一名暗衛,約莫是聽到這邊有動靜才趕過來瞧瞧。
她一邊提步進了偏門,一邊問道:“我離開的這幾日,家裡情況如何?”
那人躬身道:“內院幾位主子如何小的不得而知,但公子隻留了屬下和另外兩人,其餘暗衛都派出去尋找小姐的下落,至今未歸。”
不用問,沈南枝也能想到阿娘和舅母她們這幾日定然寢食難安。
她點了點頭,吩咐道:“去跟長安表哥說一聲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