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怡努力擠出一抹笑來,勉強道:“還是不了,我身體不好,做不好照顧人的活兒。”
聞言,沈南枝故作驚訝道:“呀!剛剛不是靜怡妹妹說的要來照顧青菀的嗎?看來靜怡妹妹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呢。”
本來也隻是句客套話,沒有人會當真,可沒想到沈南枝會當眾叫劉靜怡下不來台。
還沒等劉靜怡開口,沈南枝又好奇道:“對了,你一向跟靜雅姐姐最好,她什麼都讓著你,怎麼這次她因傷不能參加秋圍巡獵,你這個做妹妹的卻沒有在家陪著她,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好不可憐。”
此言一出,四下響起一片唏噓聲。
尤其是那句,“她什麼都讓著你”,讓在場眾人不由得想到那原本要嫁給五皇子的是劉家嫡女劉靜雅,而非這個看起來矯揉造作的庶出劉靜怡。
在場的高門貴女本就看不慣劉靜怡那上不得台麵的小家子氣,就是因為她要嫁給五皇子的傳聞才不得不對她以禮相待,如今被沈南枝這麼一提醒,眾人看向劉靜怡的眼神裡也越發多了幾分鄙夷。
劉靜怡一時間接不上話,就彆過了頭去掩唇咳了起來。
見狀,沈南枝和葉青菀很有默契地齊齊倒退一步,並學著劉靜怡的語氣道:“這可是你自己咳起來的,不關我們的事,大家也看到了,是你自己不願意來照顧青菀,也不想上我們的馬車,可不是我們不帶你。”
風向已經一邊倒。
再說下去,隻會越發對自己不利,劉靜怡隻能紅著眼眶,可憐兮兮道:“是,是我的不對,怪不得兩位姐姐。”
但有了前麵沈南枝的暗諷在先,她的楚楚可憐倒越發顯得心機了,本來還想搭把手讓她同乘的幾個貴女也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恰好這時候,原本堵在城門口的馬車被疏通了,眾人紛紛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隨著隊伍緩緩出城,留下劉靜怡隻能尷尬地站在路邊,等著她的馬車被修好。
回到馬車之後,葉青菀才咬牙切齒道:“我真恨不得撕爛她那張假惺惺的嘴臉!也就是你靜雅姐姐才咽得下這口氣。”
之前劉家的事情,葉青菀或多或少也聽到一些,所以才這麼氣憤。
沈南枝歎了口氣:“放心吧,靜雅姐姐也不是軟包子,隻不過現在她人還在劉家,而比起她來,劉靜怡對劉家來說顯然更有價值,她若在這時候動手,隻會給自己添麻煩,且讓她得意幾天吧。”
在這一點上,沈南枝也讚成劉靜雅的做法,現在沒什麼比劉靜雅早些安安穩穩嫁入沈家更重要。
當然,前提是劉靜怡彆來招惹她。
馬車一路出了城,遠遠的,就看到了此次秋圍巡獵的隊伍。
前有禁衛軍開路,後有精兵護衛,每家在哪個位置提前都有安排。
也不知道是不是負責此事的官員疏忽,沈南枝爹娘早已經和離,按說,沈家和薑家無論是按照身份地位,還是從人情世故上考慮,都不應該放在一塊兒的。
但事實是,薑家就跟在沈家的隊伍後麵。
薑家人來得還要早一些,沈家馬車過去的時候,沈南枝一眼就看到薑清遠打馬站在馬車邊上。
那馬車簾子被人打起,王妙音王妙玉姐妹倆竟然都在。
雖然不知道她們為何突然改了計劃沒有回鄉,但這王妙音也不怕動了胎氣,這麼大老遠地跟過去秋圍巡獵,到底圖什麼?
沈南枝看到她們的同時,她們也正好看到了沈南枝。
兩人同時皺了皺眉,但還是同沈南枝招呼道:“沈姑娘。”
還沒等沈南枝做出反應,卻聽一旁馬背上的薑清遠冷哼了一聲:“理她做什麼?晦氣!”
聞言,沈南枝非但不惱,反而還眉眼彎彎道:“那可不能如你所願了,這禮部的官員就將我們安排在這裡,你若有意見大可去提,或者掉頭回去也行,省得心煩不是?”
就連薑時宴都不敢給禮部甩臉子,薑清遠又怎麼敢。
他攥緊了韁繩,冷哼了一聲便彆過了頭去。
沈南枝收回了目光,抬手就敲了敲馬車一側,輕聲道:“小七,我記得你的暗器功夫不錯。”
本是暗衛的小七為了在春闈巡獵隊伍裡方便行事,也為了貼身保護沈南枝,換上了小廝的衣服,跟阿肆一樣坐在了馬車前麵。
聽到沈南枝的吩咐,小七瞬間就明白過來,他懸在半空中的腳尖一勾,瞬間踹飛出去了一粒石子兒,直朝著薑清遠身下的馬兒飛去。
但也不真的要命中那馬兒,而是擦著馬兒的眼睫毛過去,驚得那馬兒嘶鳴一聲,瞬間不受控製地拔足狂奔出去。
原本被沈南枝氣得轉過了頭去,正分心的薑清遠哪裡反應得過來,就這樣瞬間被那馬兒一下子給甩了下去,當即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屁股墩兒,疼得他慘叫連連。
瞬間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公子,啊喲!我的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劉媽媽從後麵一輛馬車上下來,驚慌失措道:“老奴都說了,您身子骨弱,不能騎馬,您看這,一不小心不就被馬兒給甩下來了嗎?”
原本眾人還不明所以,聽到劉媽媽這話,都第一時間以為是薑清遠自己不小心摔下來的。
偏偏薑清遠這會兒疼得冷汗直流,他抬手指著沈南枝,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劉媽媽一邊攙扶薑清遠,一邊還不忘替他“解釋”道:“老奴知道您跟沈姑娘不對付,但這畢竟是在外麵,這麼多人看著呢,您就消消氣吧。”
說著,劉媽媽還不忘偷空給沈南枝一記放心的眼神。
見狀,沈南枝還不忘往他傷口上撒鹽:“就是,我知道,因為我是阿爹唯一的血脈,阿兄你就算再不喜歡我,也得顧及薑家的顏麵不是?難不成,你想將自己無能從馬背上摔下來的事情,也賴到我頭上?”
薑清遠被氣得翻白眼,他好不容易才在劉媽媽的攙扶下要站起身離開,並抬手指著沈南枝:“你……你……”
可剛要咒罵出聲,攙扶他的劉媽媽腳下一滑,連帶著才站穩的他又重重摔了下去,疼得薑清遠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薑清遠還沒開口,劉媽媽已經痛呼道:“哎喲!公子,您慢著點兒,老奴這把老骨頭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