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做爐鼎的主角(04)(2 / 2)

他不由地咽了口唾沫,餘光依舊停留在那人的赤足上——因為腰間係著的同色大帶剛巧垂吊於足後跟。大帶頂端的流蘇與白得像是玉石的赤足.交相輝映,既巧妙的烘托出他風流不羈的形象,也把那隻玉.足映得如精心雕刻過一般精致,精致到讓人恨不能捧到手心珍視。

“難為仙君這般為我一個爐鼎考慮,可仙君似乎表錯了意,誤把嵐疏這條老色龍當成了你靈劍宗的護宗神獸呢。”

慢悠悠的嗓音把嵐疏從戀足中驚回現實。

他艱難地彆開眼,目光往上,就見那人不知何時把雙手抱在了胸前,精致的下巴微微揚起,現出隱於發絲後的賽雪之膚與若隱若現的妖冶之容,唇角微微勾著,本該憤怒之色不知何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嵐疏這才發現,對方側對著他的左眼角下方竟然還潛藏著一顆不甚明顯的紅痣,在西斜的霞光映照下,襯得那張臉妖異至極。

太離定定地看了他半響,道:“即使如此,那你且隨本座回和光殿罷。”

說著,他又拱手衝嵐疏行了一禮:“是太離失禮了,還望嵐疏大人見諒。不過西延為我和光殿弟子,懲罰時辰已過,晚輩便先將人帶走了。”

厭斜了他一眼,傾身踏上了太離的飛劍。

飛劍如一道流光飛竄而起。

藍色長袍隨風亂舞,但厭絲毫不受風的影響,穩當地立於寒氣四溢的飛劍之上,恰在這時,一道金光劃來,竄進他袍擺,隨之那條暖融融的金光似是纏繞上了他的腳腕。

他挑了下眉,隨太離的飛劍落在淩霄峰的和光殿。

剛一跳下飛劍,他彎腰一把抓.住盤在他腳腕上的東西,隨手丟進旁邊的草叢。

前方的太離忽地轉過身來,手持雪劍忽地指著他:“你是誰?”

沒頭沒尾的話厭卻聽懂了。

畢竟不是現代信奉科學的世界,此界有奪舍一說,他前期扮演了一下歡厭裝的西延人設,後麵太生氣了就把人設給崩了,太離作為一名修士,還是修為不低的劍修,察覺出異樣在意料之中。

他不慌不忙地說:“仙君這話是何意?”

“你不是西延,西延從小是被當成爐鼎培養長大的,雖然天性仍在,卻沒有你那麼強烈的殺氣。”說話間,他疏冷的眉宇似乎多了一絲古怪之色,眼神也變得複雜而微妙。

最重要的一點是,麵前這人眼中有股難掩的輕慢傲意。

試問一個爐鼎,何來傲色?

先前西延幾番勾.引,他勒令對方不要走這等歪門邪道。

那人嘴上應著‘好’,扭頭就把他的話當作耳旁風,說是出自小門小派,實則行為舉止大膽放.蕩,一點都不像是爐鼎出生,也不懼他冷臉,及其厚臉皮地往自己身前湊。

每次被自己嗬斥,那雙輕佻卻不輕浮的狐狸眼便如幼年養過的小狗狗那般耷.拉下來,叫他看了每每都是重重拿起,輕輕放下,唯有自薦枕席那次觸及他底線,方才下了狠心。

而眼前這人,行為舉止看似與‘西延’無異。

然不管是初次見麵時的打量,還是誤解他時的反應,還有想送他去嵐疏大人身邊時周身不經意迸發而出的殺氣,種種舉措,皆不似昔日‘西延’能做出的反應。

這也罷了。

總歸是自己懲罰了他,心有怨氣是難免的。

但眼中絲毫不掩飾的倨傲之意,卻叫他越看越陌生,就好像麵前站著的不是與他朝夕相處了一年多的人,而是被人取代!

若西延當真被人取代,那西延去了哪?

厭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心中早已有了應對之法,“不知太離仙君可知曉歡厭這個人?”

“歡厭?”

太離怔了一怔,頓時反應過來:“合歡宗宗主歡厭?”

“原來太離仙君聽過本座名諱啊。”

厭在殿外尋了棵樹,懶洋洋地靠了上去,一腳踢走偷偷挨蹭上來的老色龍,心中歎了口氣,上一世的曆練還是不夠,如果夠的話也不至於一見麵就因為幾句話被憤怒衝昏了理智,繼而崩了人設,麵臨眼下困境。

“你就是歡厭?!”

果然,太離握緊雪劍,劍尖指著他,眼神一凜,“敢問歡厭宗主將我靈劍宗弟子藏於何處?潛入我靈劍宗又有何目的?”

“我的目的?”厭斜斜看他,輕佻地說:“當然是為你啊,這一年朝夕相處但凡不是根木頭,都能察覺的出來我想睡你,可惜啊……”

“西延也是你!”太離露出震驚之色。

“仙君可是忘了本座是如何被你用捆仙鎖綁著關在那山洞裡的?”話落笑意一斂,銳利的眸光徑直迸射向對麵舉劍之人,帶著難以遏製的冷意:“若非本座運氣好,碰到了那條老色龍,太離仙君怕是早就把本座給忘了。”

西延的人設崩了不要緊,還有個歡厭的人設來套一下。

本來還心存懷疑的太離消去了疑慮,可戒備心卻更重了。

先前他聽宗主師兄說過不少有關歡厭把各大宗門當自家後花園來去自如的事跡,當時師兄還慶幸他靈劍宗窮,弟子個個都疏於打扮,不像其他宗門弟子,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襯得他靈劍宗弟子灰頭土臉,叫歡厭瞧不上。

卻是不想人就在眼皮子底下,竟無一人能認出來。

難怪對自己幾番勸說,都當耳旁風!

想到這兒,太離臉色驟變,仿佛籠上一層寒霜:“你當我靈劍宗是何地?任你來去自如?”

說罷,雪劍上覆了一層劍意,眼中戰意燃燒,“今日.你若能從我劍下逃脫,是本座修為不精,你偷偷潛伏我靈劍宗一事,一筆勾銷,可你若是死於我劍下,便是你的命!”

話音一落,平地卷起一陣狂風。

吹得厭衣擺獵獵作響,他卻麵不改色——怎麼動?他體內一絲靈氣都沒有,這個時候要是再暴露出神識,那就成了奪舍,奪舍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大忌。

這就是他之前不想暴露歡厭身份的原因——因為他不想承認自己暫時打不過!

厭正飛快思考應對之法,忽而麵前空間扭曲了起來,隨即他腰間一緊,一股龍涎香鑽進他的鼻腔,眼前暗下去的瞬間,低啞的嗓音喘著一股熱氣在他耳邊響起。

“你眼神是不是不太好?竟然想睡那麼個冰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