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的美人兒沒有了先前故作的風流之態,卻增添了些許的鮮活。
是真實而生動的鮮活。
讓他打心眼裡喜歡,且愛極。
可厭卻氣炸了。
他本來就因自己眼神不好而惱怒,對方還笑著問他腳痛不痛,氣得他又是幾腳踩下去。
可惱羞成怒的他一時忘了嵐疏是龍,還是一條活了萬年,修為不知深淺且皮糙肉厚的老龍,他重重幾腳踩踏在對方胸膛,與撓癢癢無異。
不過嵐疏也是條明白龍。
他大約看出了美人兒為何生氣,便配合地皺著臉連著悶.哼了幾聲,幾許痛色從他的眼眶溢了出來,心中卻是忍俊不禁,這小脾氣,真是可愛極了!
嵐疏剛這般想完,下一瞬,琢磨出點味道來的厭忽地彎腰捏住他的腳腕,旋即拎起懸在半空,掄起胳膊,乾脆利落地往飛舟外一甩。
被丟出去的嵐疏穩住身體懸浮在半空,望著疾馳飛走的飛舟,“……這暴脾氣。”
說著他失笑一聲,追上飛舟,不多時又被丟了出來。
一龍一人就此上演了他丟他追,他插翅難飛的日常。
直到飛舟抵達了修.真界的邊界落月城,方才停止這場幼稚的遊戲——彼時,兩艘雲霄宗招收新弟子的飛舟一前一後地也在落月城降落,三艘飛舟間隔時間皆不長。
厭坐了一旬的飛舟,想尋家客棧洗漱歇息一晚,明日直接回合歡宗。
二人在客棧開了兩間上房,便一塊下樓用膳,恰時客棧門口進來兩個容貌不俗的男子。
還沒看到人,厭就嗅到了一股濃鬱卻於他不熟,於歡厭極其熟悉的香味。
他循著香味望去,就見門口一前一後.進來倆‘熟人’,這倆男子,一個青衫裹身,端得是如玉端方;一個身著鬆垮的粉色衣袍,胸襟大敞,袒露出大.片胸膛,手持折扇,一派風騷搖曳。
幾乎是剛一瞟到這倆人,他的嘴角就狠狠地抽了一下。
那二人似是也看到了他,齊齊朝他投來視線,較比克製的隻是勾了下唇的青衫男子,風騷那個直接衝他拋來一個媚眼。
倆人的小動作如何瞞得過嵐疏?
他下意識去看身側之人的神情,就見這人抬手捏了捏眉心,一臉生無可戀,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因為這讓他想到了上次在凡人界遇到那個修士時,這人也露出過這般的神色。
嵐疏悄悄提高警惕,麵上卻不改顏色。
隻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二人彆說過來打招呼,便是所選之位,中間也間隔了好幾個——他戒備心不減,還分出心神去聽那二人談話。
“這一趟招收新弟子,無趣極了。”說話的是粉袍男子。
“無趣?”青衫男子端著酒盞剛放到唇邊,聞言斜了他一眼,輕聲說:“有兩個侍兒作陪還無趣?”
“那是風月城的城主為他侄兒送的,我不好拂了他的麵子才收下的,離開風月城我就把人送走了。”
粉袍男子風流地搖曳著折扇,舉起酒盞與他碰了一下,隻是酒杯剛送到嘴邊,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笑道:“聽說你這趟收了個天靈根的新人,還整日帶在身邊教導,看來大師兄你有意將人收入門下了。”
“並無此打算。”
青衫男子抿了一口靈酒,“我屬風,他屬火,拜我門下不合適。”
粉袍男子似是有些訝異:“即使如此,何以整日帶在身邊?”
青衫男子搖了下頭,“雖是天靈根,卻不將一乾日後同門放在眼裡,整日與我麵前討殷勤,這等傲慢之態,我不喜。”
……
嵐疏將二人對話都聽在了耳中。
乍聽之下好像沒什麼問題,可他總覺得哪不對勁。
“對了……”
粉袍男子突然說:“我準備在此城休整一晚,師兄喝完這壺酒可是要先行一步?”
“不著急。”青衫男子說:“距宗門試煉還有些時日,我欲在此城設檢測點,順便看看能否等到七師弟。”
二人說到這兒,便不再說話,反而像是較勁一般喝起了酒。
嵐疏瞥了那倆人一眼,打定主意今晚先看緊了自己的美人兒。
卻不知他的美人兒恨不得馬上就走。
這倆人便是雲霄宗的大長老雲繁和五長老雲珩,而對話之意,全都是在暗戳戳地跟他告狀,雲繁在告訴他,雲珩不老實,養了倆個侍兒;雲珩則是在說雲繁身邊跟了個不打算收入門下的新人。
天靈根一般都是少有的修煉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