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厭。”
一道低沉且充滿磁性的陌生嗓音在安靜的寢殿裡響了起來。
厭微微一頓,收手扭頭,就見一身著玄袍,頭戴玉冠的男子負手立於門口。
男子長得一副邪魅如妖孽的姿容,偏生端著一身持重沉穩的氣質。
一雙迷人的桃花眼更是不見半分輕浮之色,反而深邃如古井地望著床.上的嵐疏,沉默片刻,問道:“他便是你百年不來找吾之因嗎?”
厭從記憶中尋得此人身份——縹緲宗太上長老,淩霄子。
“你如何來了。”厭起身擋住他的視線,問道。
淩霄子神色一怔,定睛望著麵前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人,“聽說你被……你有了新歡,吾便過來看看。”
淩霄子說是這麼說,心裡已經掀起了一層風浪。
徒孫玄靈子故意在他麵前說歡厭被一個不知身份的人給獨占了,他知曉玄靈子跟歡厭的糾葛,是以並未放在心上,隻當是玄靈子為歡厭有了新歡而吃醋。
可當他得知歡厭在正魔之戰中大放光彩,他心中開始生出了疑慮。
歡厭絕靈體質一事,倆人第一次雙修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這種體質,千年難得,也注定與修仙無緣,歡厭卻愣是以雙修這等方式修煉了上來,還叫那些個心高氣傲的修士們心甘情願當其修煉工具,他敬佩歡厭能力之餘,也不由淪陷做了那個工具。
是以在得知歡厭修為難以看透之時,他便對徒孫玄靈子的說辭產生了興趣。
厭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看完了?那你可以走了。”
淩霄子定定地看著他,突然輕笑了一聲。
霎時,他周身沉穩之氣度驟然消失,妖而不媚的麵容浮現出幾許笑意,一雙泛著桃花的眼更是蘊著瀲灩璨光,含笑間眼神朦朧又迷離地衝他輕輕一眨,修長的身姿旋即往門框上一靠,“還真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百年不見,我.日日想你何時來尋我,你卻隻顧與新歡作樂,可真是叫我傷心。”
說著,他還作態地摸了下眼角。
看得厭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正經點。”他說。
“好吧。”淩霄子站直身體,抬步走到近前,觀得床榻上長得俊美絕倫的男子,雙手抱上胸前,輕歎道:“倒是生了副好姿容,不過我也不差啊,你曾不是說最喜歡我的臉嗎?”
歡厭是挺喜歡他的臉的。
作為修.真界聞名的美人兒,歡厭其實還有一點自戀,而淩霄子恰巧就長得格外符合他的審美。
厭看了他一眼,率先走出房間:“出來說罷。”
淩霄宗再度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微眯的眼眸冷了一瞬,便轉身跟了出去。
二人這一番談話,一字不漏地穿進識海世界,傳到還在打鬥的嵐疏與雲川耳中。
倆人殺氣不散地對望一眼,同時停手。
“你個傻.逼!”
意識體較之半年前單薄許多的雲川少有地罵了一嘴臟話,神色也頗為氣急敗壞,“你是生怕自己頭上不夠綠是嗎?看看給厭安排的什麼鬼身份?”
他跟主魂在這拚著你死我活,卻差點忘了歡厭周邊群狼環伺!
嵐疏原本聽得外頭對話也有些著急,但見得雲川這般情緒外露,他掩下心頭翻湧的醋意,麵不改色地說:“乾你何事!”
雖是聽不懂這兩句話的意思,但不妨礙他根據雲川神態自行理解。
“你——”雲川憤怒開口,聽到意識世界外的倆人出去談,整個人突然就像是泄氣的皮球,“算了,我不跟你吵,外頭那人是縹緲宗的太上長老淩霄子,距離飛升隻差一步。”
嵐疏心中警戒線高高提起,麵上卻是不屑:“那又如何?”
“嗬!”雲川冷笑一聲,“不如何,但他身為渡劫大能,卻甘願為歡厭折腰,且姿容極為出色,也放得下.身段,你我要是再僵持下去,會不會便宜了外頭那個人,可就不好說了。”
雲川如何不知主魂的秉性?
主魂對一堆死物都有著非凡的占有欲,更何況是將愛意刻在神魂裡的厭?
所以他故意把厭和歡厭的區彆說得含糊不清。
但雲川的占有欲也不比嵐疏少,不然也不會有鬥了半年也不願融合的意念,無非就是想獨占厭。
可淩霄子的突然造訪提醒了他,他跟主魂這麼打下去,便宜的隻會是外頭的野男人!
他可是從歡玲近日的稟報中知曉了外頭正在給厭舉辦慶典,到時候歡厭的那些舊情人肯定會全部到場!
這叫他怎能容忍?
既然彼此都奈何不得彼此,那就融合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