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做爐鼎的主角(番外)(1 / 2)

“看著‘自己’在下界嫁給‘我’是何感受啊?”

仙界的龍耀峰上,一輪明月照出對月當酒的兩道身影,其中著紅衣的男子慵懶地托著下巴,另隻修長手指把.玩著小巧酒盞,淡淡月光打在他豔.麗且精致的輪廓上,映出他唇角邊掛著的若有似無的笑意,和眼角邊上一點妖異的紅痣。

坐在他對麵的,是個錦衣華服的男子。

神色略有些深沉,甚至是有些沉悶,他將一杯接著一杯的酒灌進肚子,視對麵紅衣男子,也就是歡厭的發問一言不發。

剛閉關出來的得知這一消息後,便匆匆約了龍叔來喝酒。

“不過,怎地在下界你叫嵐疏啊?不是龍叔嗎?”

龍叔搖了下頭,隻說了一句:“吾名龍叔。”

歡厭挑了下眉,拿起酒壺翻身跳上石桌旁的桃樹,旋即身姿往樹杈上一靠,望著隻手便可摘的滾.圓滿月,他一隻手枕在腦後,一手拎起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思緒回到了他還是合歡宗宗主的那段時光。

他愛過太離嗎?

時間門過去太久,已經記不清了,不過……

大抵是比其他人要多喜歡一些,不然也不能為了太離決心浪子回頭。

可那點喜歡是無法與自身性命相提並論的。

在正魔之戰的戰場,太離一劍襲來時,他魂體莫名被推了出去,用最後的意識看到對方無情劍大成,他差點沒氣瘋——他,歡厭,從一個小乞丐,爬到一宗之主的位置,知道他這一路走得有多艱難嗎?

為了能在修.真界占得一席之地,不淪為他人劍下亡魂,他可謂是把自己的色相利用得淋漓儘致,最後卻隻是為成全太離之劍道,他不瘋才怪!

即便對方當時要殺之人是為鮫人,可太離劍道成了,那就說明對方隻要想道成,捅這一劍是遲早的事。

要不是他醒來後,已被神龍帶到了仙界,他說什麼也是要把一劍之仇報回去的。

他歡厭再不是個東西,對不起任何人,也沒對不起過太離——不然天下哪有那等好事,殺我成全你之劍道,後悔了又把我複活,然後讓我不計前嫌地與你恩恩愛.愛,怕不是在做白日夢!

想到這些,他還是有些咬牙切齒,“下界那個‘我’待太離還是仁慈了,應當先捅他一劍以報我當初被捅之仇!再斬其首,為我師姐償命!還有那個奪舍我的鮫人,就該抽魂讓其魂飛魄散!”

沉默喝酒的龍叔放下酒盞,走到桃樹下,一躍跳上去,伸手接走酒壺,沉聲道:“彆喝了。”

歡厭避開他的手,勾魂攝魄的鳳眼斜向身側生得俊美絕倫男子,“你告訴我,當日為何要帶走我的神魂?”

飛升一直是他內心最深的野望。

可真被帶到了仙界,他又覺得不如在下界時那般快活。他想師姐了,想那些情人們了。

龍叔默了片刻,對月輕歎了一聲:“不過都是身不由己罷了。”

下界是由話本誕生的世界。

明麵是以歡厭為主角,實則真正的主角是太離。

全世界為太離而服務,就連世界意識也不過是圍著太離而運轉的傀儡罷了,如若不然,龍族舉族搬遷仙界,何以會獨獨丟下他一個還未出殼的龍蛋?

要知道龍族子嗣艱難,斷然不會做出丟棄子嗣的事兒!

且他還好些,不過是睡了萬年,中途給太離傳授點修煉心得,可歡厭就慘了。

作為世界意識的化身,原本就及容易受人偏愛。

可最後還是逃不過劇情安排,全給太離送了經驗。

若當日.他不曾將歡厭的神魂帶走,歡厭複活後,也會隨劇情發展而繼續與太離糾纏。

這是他在沉睡中從世界意識那窺得的天機——因為世界意識還不夠完整,所以自來沒有一人能飛升上界,唯有得天獨厚的龍族,能踏破時空。

是以他才在分魂解決鮫人一族纏繞在他身上的因果後,便心生不忍地帶走了歡厭的神魂,叫歡厭脫離了劇情的掌控,為此,劇情把鮫海填補上了。

至於下界那個‘他’和‘歡厭’,是讓整個下界脫離劇情掌控的契機。

因為那個嵐疏,乃龍族之真正的神,是個唯愛而生的戀愛腦,為與愛人順理成章地相遇並相愛,不惜贈送世界意識急需的能量——混沌之力。

“什麼叫身不由己?”歡厭聽著這話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得勁。

龍叔搖了搖頭,這些內情他不欲同歡厭說。

歡厭是世界意識的化身,當日.他窺得天機是因,救歡厭脫離劇情掌控是果,本就誰也不欠誰,無須挾恩圖報,“時間門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說罷,他跳下桃樹,消失在龍耀峰。

歡厭氣得瞪了龍叔消失的地方一眼,旋即望向滿月,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幻化出一麵水鏡,卻見得太離著一身縫補過的粗布麻衣坐在一盞搖曳的燭燈下,手中捧著一本四書五經正讀得搖頭晃腦,周遭環境簡陋而雜亂,像是個落魄書生。

他一看就知曉是怎麼一回事。

太離被下界的那個自己打破了道心,以太離之心性絕難難修複,繼續下去怕是會心魔入體,不若封存記憶,投身去凡界鍛煉心智——他不屑一笑,靈劍宗為了這個天生劍骨,當真是煞費苦心。

更氣的是,下界那個自己竟然就這麼放任了!

歡厭氣得鼓起臉頰,正欲施法看看下麵那個自己在做什麼,再看看師姐,卻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掐訣的手指一頓,劃過水鏡畫麵,就見得月色下,一群身著軍服的人打馬飛奔而來,停在院門口,那打頭之人抬手一揮,便有人下馬敲開了院門,說是討口水喝。

太離滿心不願卻還是將一眾軍爺請入小院,挽起衣袖半夜給這群軍爺去燒水。

歡厭看著打頭的人,覺得這人長得好生眼熟。

他盯了半響,忽地想起來,這人若是換個發色,不就是當初奪舍他的那個鮫人?記得好像是叫鮫海?

想起這些,他怒了,下麵的自己將鮫珠交給淩霄子,淩霄子就是這麼處理鮫海的?

然,就在他憤怒之際,喝完水的鮫海瞥了眼儘量降低存在感的太離,大步走出院門,丟下一句:“殺了吧,做得乾淨點,彆讓人知道我在這裡出現過。”

歡厭:“???”

太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