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周先生聯係我,說賀塘想麵談。”
從超市買菜出來的秦嵐疏收傘剛坐上車,就聽到助理喬說的這句話。
意料之中的事,他取出手帕擦去臉上濺來的雨水,扣上安全帶,“這事你出麵去辦,不過,在這之前,你先送我去一趟酒莊。”
一間小工作而已。
要不是為了阿厭接手後能正常運營,他哪用得著花這麼大心思在不影響工作室的前提下,隻搞賀塘一個人?
賀塘這個人缺點一大堆。
但說致命弱點,就是他極度重利。
他不是不可以拿錢砸下工作室。
可他不想輕易便宜了賀塘——因為這人不但欺騙了阿厭的感情,還壞了他的好事!
秦嵐疏扭頭望向車窗外傾盆暴雨。
就是上一個暴雨天,阿厭想直播他做飯那次,他與阿厭的氣氛正好。
如果沒有密碼更改事件,按照當日的情況順利發展下去,他現在已經‘登堂入室’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事兒還沒辦好,他也不好意思邀功,繼而沒借口留宿!
“對了。”
開車的喬想到了一事,“老秦總昨晚打電話給我了,問您這邊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你怎麼跟老秦說的?”秦嵐疏收回眼問。
“我說您在幫時先生創業,老秦總知道後,就讓您多上點心,不用急著回公司。”
秦嵐疏垂了下眼皮,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這肯定不是老秦的意思。
先前他跟老秦透露過阿厭要開家工作室的事,估計譚姨是想知道進展,又擔心他接電話不方便,就把電話打到了喬那裡。
想到譚姨,他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眉心。
譚姨這麼多年就阿厭這麼一個孩子。
當年沒把人帶走留給老太太而一直心存愧悔,先前把調查‘荷塘’的事交給自己,是對自己的信任,可要是知道自己對她的兒子有企圖……
……
秦嵐疏提著購物袋和一瓶紅酒撐傘來到厭家時,被暴雨打濕.了半邊身體。
他卻仿佛猶不自知地從門墊下翻出鑰匙,剛打開門,就聽到屋子裡的人說:“上上上!打野,快去上路支援一波。”
緊接著就是劈裡啪啦的鍵盤敲擊聲。
跟遊戲宅沒有半點區彆。
秦嵐疏卻神態自如地輕聲帶上防盜門,先把購物袋裡的菜分門彆類地放進冰箱,再空出一個位置把紅酒放進去降溫,這才走到一扇虛掩的房門口,抬指輕叩了一下。
“請進。”
他推開門,望著坐在電腦前的人,眸光閃爍了一下,便帶著一身濕氣抬步走過去,就見青年靈活地操控地遊戲裡的英雄躲過一次gank,回了泉水,才出聲問道:“早餐吃了嗎?”
打了一上午遊戲的厭放鬆地往椅背上一靠,仰頭望向身側高大的身影,“吃——嗯?”
他目光落在對方的發上。
一貫打理得一絲不苟的大背頭此時卻微亂地垂下幾縷搭在額頭眉骨上。
發梢上的水珠在燈光下泛著剔透的光,順著側顏滾落下巴,又從修長的頸項沒入濕透的黑色襯衫,融入黏在胸肌上的布料上,留下一大.片不甚明顯的濕印,卻也將布料下的胸肌弧度勾勒的一覽無餘。
搭配他鼻梁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總覺得帶著一股不可明說的色氣。
厭微不可察地頓了一頓,“你來的時候沒撐傘嗎?”
從下車到他這棟樓,不過幾步路的事。
所以,厭嚴重懷疑這廝就是故意的。
“撐了。”
秦嵐疏順著他視線落定的方向,抬起根根分明的指骨,插入發根將散落下來的幾率發往後一捋,露出飽滿的額頭與深邃的五官輪廓,含笑解釋道:“喬今天有事要辦,我就自己打車過來,出租車的司機說小區裡不好掉頭,就把我放在了小區門口。”
提著兩袋子菜,還有一瓶紅酒。
傘撐不過來,淋濕半邊身體最正常不過。
厭扯了扯嘴角,“我這一局快結束了,你先去洗個澡,回頭我找找有沒有合適的衣服給你送過去。”
秦嵐疏微微一笑,眼眸深邃地看著青年,“那就麻煩你了。”
說罷,他轉身走出房間,唇角卻抑製不住地往上.翹——十三秒,青年的眼神在他胸前停留了十三秒。
他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望著鏡子裡披著斯文麵具的人,抬手放在領口的扣子上,一顆一顆地解開。
頭頂不甚明朗的光線照不出他的輪廓,但從鏡子裡映出了一張款款斯文,卻暗藏潮湧的眼神——他對著鏡子微微眯起眼,唇角一勾,溫潤的氣質陡然變得異常詭魅起來。
就在這時,他餘光透過鏡子瞟到放在馬桶對麵的衣簍,眼中翻湧的暗潮一頓。
一局遊戲結束,厭趁著匹配隊友的空隙,從衣櫥裡翻出一套稍微寬鬆一些的冰絲睡衣,想到浴.室裡隻有自己的用的浴巾,又找了一條新的出來,扣響浴.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