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辦法沒有。”
厭依舊沒睜開眼,但說出的話卻是簡單且粗暴:“不聽話就打,打了還不聽話,那就直接宰殺了燉湯喝。”
“……”沈添樵啞然失笑。
張嘴還想繼續——眯著眼的小章魚一個厲色掃過去,還沒完了是吧?真當他這個未婚夫是死的?
倒是一直盯著車後那隻烏駝的連玉想到了什麼,縮回腦袋問道:“說起來,三嫂,沈、老大為什麼一直叫你王子?”
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想知道。
厭先生長得確實好看,一身尊貴的氣質也像皇室的王子,可再像,這個稱呼喊起來也略有些中二,尤其是從沈添樵這麼個硬漢的嘴裡喊出來,就……
格外的羞恥。
厭沒搭理他。
沈添樵卻突然輕笑了一聲,心中帶著股隻有自己等人才知道王子真正身份的竊喜,暗含挑釁地望向百裡嵐,“三弟,你沒跟連玉說嗎?”
小章魚漫不經心地瞟了他一眼,隨即慵懶地垂下眼皮,半閉著眼,緊緊地摟著身邊的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在想老婆跟自己說的那把刀。
雖然他有些奇怪,他們那個世界哪來的刀子成精,不過不影響他想為老婆出口氣。
但老婆卻望著天,很久才說了一句:“那把刀跟他老婆跑了。”
一把刀也能有老婆?
這一路他都在深思這個問題。
本來他都不想搭理這一路見縫插針地揮著鋤頭想挖他牆角的沈添樵,畢竟最好的回應就是無視。
可那雙充滿得意的眼神存在感太強,強到他都無法忽視——因為他確實不知道。
老婆沒告訴自己!
方才還算和諧的氣氛突然就變得有些不對勁。
無意挑起事端的連玉看了看沒什麼情緒的三哥。
又朝舊隱晦炫耀的老大望了一眼,總覺得自己好像問了什麼不該問的,連忙縮了縮脖子,還是繼續看他的烏駝好了。
車子在天黑之前開出了大山。
大概是這片盤山公路之前被烏駝霸占,這一路順利得不可思議。
彆說異世界來的物種,就連山脈裡的變異動植物都沒看到一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天黑。
夕陽一沉,橫陳在夜空中的詭異裂痕裡開始不斷鑽出體型千奇百怪的飛行怪獸。
更吊詭的是山腳的村子裡竟然還亮著燈。
這就好比迷航的船隻,在漆黑的深夜中找到了指引方向的燈塔——吸引著對光源敏感的異世界物種或變異動物如飛蛾撲火一般前仆後繼地撲來。
如果是裂痕剛出現,村子裡亮著燈還尚且能理解。
可這都過去快兩個月了……
“情況有些不太對。”
商議在此歇息一晚的車隊在瞧見村子裡亮著的燈光後,對講機裡響起了秦偲了聲音,“小林,你帶幾個人下車前去查探一下。”
卡車聞聲而熄火。
後車廂的大門一拉開,兩顆亮如燈泡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開門的連卓,這冷不丁的,嚇得他差點尖叫出聲。
還是連玉機敏,扭頭喊了一聲三嫂,“烏駝堵住了門。”
放出神識查探的厭聞言,撩.開眼皮跳下車。
解開綁在杠子上的鞭子,跟趕羊一樣,指著村子的方向,讓烏駝走在前邊。
烏駝壓根兒就不想動。
它蹲在地上耷.拉著雙眼,跑了它一下午,這會兒又餓又渴,但更累。
累得它眼睛都睜不開,隻想尋棵樹先睡上一覺再說。
厭一看它犯懶的勁兒,拽了拽長鞭,“看來是教訓還沒吃夠。”
烏駝依舊聽不懂。
但它記得這句發音跟先前差不多。
這個兩腳獸說完這句話就套了它的脖子,然後開著四個輪子拖了它一下午。
當即渾身一哆嗦,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翅膀,雄赳赳氣昂昂地仰頭長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話。
厭這才滿意地示意探查的人跟在他後麵。
他一下車,小章魚和沈添樵也相繼跟了出來。
這二人一左一右地把厭護在中間。
後頭跟著四個人,前頭的烏駝不緊不慢地走著。
坐在帶頭越野後座上的江淮之透過車窗看到這一幕,腦海裡不由出古代精雕玉貴的大少爺手牽惡犬,帶著左右侍衛和惡仆在巡邏。
緊張的氣氛半點沒感受到。
七個人悠閒得就像是在散步。
他被自己腦補的畫麵給逗笑了。
一回神,就聽到車窗傳來了敲擊聲,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秦偲按下車窗。
“給我個對講機,我去前頭看看情況,你們自己小心點,彆被怪獸端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