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的內容隻針對一事——合作!
怎麼合作?
對方有什麼要求?
要派什麼人前去洽談等一係列問題展開激烈的討論。
大家各抒己見。
但主要觀點隻有兩個——其一,異世界物種是入侵者,不可信,當圖謀機會滅之;其二,可以嘗試合作,但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個異世界生物身上。
範元帥和百裡元帥是這兩大觀點的代表人物。
範元帥持第一種觀點。
先前是不知道厭的身份。
知道後他一改先前的態度,堅決地反對合作,認為與入侵者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更何況那隻‘虎’已經露出了猙獰的獠牙。還嚴厲指責持第二種觀點的百裡元帥放任其子與入侵者來往密切,其心可誅。
百裡元帥氣了個仰倒。
倆人幾乎是從小鬥到大,但再怎麼鬥,也從不懷疑彼此對國家的忠誠。
可範元帥此刻在說什麼?
“……罪惡的入侵摧毀我們的家園,讓我們無數同胞失去親人朋友愛人,留下永久的創傷,敢問百裡元帥,您有什麼理由與這樣一個劊子手合作?您將我們那些失去一切的國民又置於何地?”
範元帥說的慷慨激昂,動情之處,更是泛起了淚花。
百裡元帥麵無表情,“敢問範元帥有什麼完美的辦法可以驅趕入侵者,讓世界恢複?”
一句話就堵得範元帥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他噎了良久,才道:“艾布特·保羅教授留下的裂痕觀察記錄已經取得了小進展,等咱們的研究人員徹底研究出裂痕的規律,就是咱們的世界恢複平靜之時。”
“你說的觀察記錄也是你嘴裡的入侵者從南海裡撈出來,你剛才說得那麼義憤填膺,想必也不稀罕入侵者送來的誠意。”百裡元帥犀利地說。
“你這話就不對了,觀察記錄是咱們人類自己研究出來的,隻不過是過了把入侵者的手,就算沒有他,遲早也會落到咱們人類的手裡。”
“那你想過打撈這份研究記錄會犧牲多少人命嗎?”
“這是為人類而犧牲,是正義的犧牲。”
“就為了你嘴裡的正義去做不必要的犧牲,範建文!”百裡元帥一拍桌子,“你還有沒有把人命當一回事!”
“你百裡悟清高了不起!清高到為了活命,連賣兒子都做得出來!”範元帥不甘示弱,還陰陽怪氣,“你這麼維護那個入侵者,不會是真把那個入侵者當兒婿了吧?”
這句話一出,瞬間就引爆了好麵子的百裡元帥心裡那根刺。
他擼起袖子怒漲著臉,衝上去對著範元帥就是一拳。
倆人打得不可開交。
會議因打架、吵架而一再中止,遲遲無法敲定合作的事宜。
總統先生有些頭疼,最後一錘定音,讓這倆個‘刺頭’代表各自的觀點親自去湘南省見證一下外麵的殘酷,重點是範元帥。
人老就越固執,在高位上坐久了,也越容易犯糊塗。
總統先生希望範元帥去感受一下‘入侵者’的毒打。
不過,在臨行前,他還是秘密見了百裡岑和範元帥的長子範東屏,囑咐二人看好了各自的爹,彆真的惹怒了那條人魚。
但人魚厭在京都這一行人出發之際,帶著烏駝和剛培養出來的蟲王飛去了東省。
接待他們的是小章魚。
彼時湘南省的蟲災已經被蟲王控製在省會裂痕與周邊幾個空城裡,附近的城鎮接納了從附近逃過來的民眾——城市被蟲群損毀的有些嚴重,此時正在做災後重建。
沿途經過四個省,親眼見證異種的破壞力和被異種追著攆殺經曆後,在踏進麵目全非卻無一隻異種的湘南省地界後,範元帥詭異地沉默了。
這種沉默,直到見到正在慢慢恢複生機的蓮城,看到人們在太陽下修建房屋時,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肚子裡也憋了氣的百裡元帥嘲諷了他幾句。
沒想到死對頭就跟啞巴了一樣,任他怎麼說,也不還口。
小章魚聞訊從工地上趕過來,招待人手先給一路辛苦保衛的士兵安排住宿——沈添樵聽說昔日的元帥來了,放下手裡的活親自去拜見了他。
與這對昔日長官下屬見麵還算和諧相比,小章魚這邊卻不怎麼友好。
‘父子倆’剛一進門,先前在會議上維護厭的百裡元帥反手就給‘兒子’一巴掌——勁風鋪麵的瞬間,小章魚眼疾手快地抓.住老頭的手,眉眼一沉,“老頭,你最好解釋一下!”
“老頭?”
一腔怒氣從京都揣到這裡的百裡元帥頓時暴怒,掄起另一隻胳膊抽了上來,“狗東西,翅膀硬了是吧?”
百裡岑隻是在後麵耽擱了一下,就聽到樓上傳來了劈裡啪啦的打鬥聲。
他二話沒說,拔腿衝上樓,住在隔壁的範元帥領著沈添樵站在房門口,隔著緊閉的房門假模假樣地勸著架。
“……父子倆哪來的仇?不就是阿嵐叛逆了點,喜歡了個男人!之前你還說我老古板,腦子不開竅,你再看看你現在做的事,做人可不能雙標啊……”
——嘭!
有什麼東西砸在了門上,撞得門板哐地一聲震動了起來。
“範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