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城(7)(二合一) 記錄員……(2 / 2)

如果他沒有想錯的話,那個所謂的神使其實應該是基金會的無人快遞小車,包裹著貢品的盒子是快遞盒……

而所謂的貢品應該是……

是基金會給員工補發的手表。

每天都有神使來送貢品,也就說明懷嘉木每天都會收到基金會的手表啊!!!

怪不得上次自己試圖在員工裡麵搜索懷嘉木或者“楊培”都沒有找到人,合著他根本沒戴啊!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果然是有些道理在裡麵的,白燼述感覺自己的右眼現在就在狂跳。

急,怎麼告訴自己召喚的邪神,每天出現在他神國裡的手表其實並不是自己獻上的貢品,而是基金會催他上工的標誌。

怪不得這次懷嘉木手上的這塊手表是真貨,恐怕是因為複製出來的手表不管真假與否都不影響基金會的任務麵板出現,這個任務麵板實際上是綁在人身上的,手表隻是一個顯示它的載體,不管是真是假都無所謂。

就在白燼述正在努力思考一個能夠騙過邪神的說辭時,他忽然感覺自己眼前的光線一暗,與此同時,一個活潑的男聲出現在他耳畔。

“你們這看什麼呢?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白燼述謹慎地抬頭,看見一張十分年輕有生氣的臉。

這個“年輕有生氣”是與夜之城內的其他人相比起來的有生氣。

這麼說吧,夜之城內的其他人類,不管是生物人還是公司人,臉上日常都是一種程序化或者日常化的木然,而這個人則不是,他是一種非常有活力的生機盎然。

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的生機盎然。

再一看胸牌:【St 1】,身後還跟著許多機械警衛,看來這人正是時洲跟他們說過的那個“警察局長”。

原來守株真能待到兔。

他和懷嘉木兩個人明明沒有想去找他,誰想到對麵主動撞上了門。

看見他的一瞬間,白燼述就知道為什麼最開始他們那個小隊會中招了,因為這人看著怎麼可能是警察局長,所有人印象中的警察局長這麼想也不會是這麼活潑這麼你年輕的吧?

“警察局長”還在好奇地勾著頭:“看什麼呢?看什麼呢?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

看來他看不見基金會的麵板,不然那麼大一個任務麵板,他不可能看不見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白燼述不著痕跡地放下了懷嘉木的袖子,抬起頭很自然地問道,“我們不過是在看時間罷了。”

“時間?”

“警察局長”奇怪地晃了晃腦袋:“為什麼需要在其他地方看時間,每個人的時間都不一樣啊?”

“哦我知道了,”他看了看白燼述和懷嘉木恍然大悟道,“你們是一個人!你們的時間是一樣的!”

看見那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沒有說話,“警察局長”得意地揚了揚眉毛:“我就說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像是好奇心得到了解答一樣,背著手就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他聽見背後的那兩個人其中之一用非常平靜卻又帶著一種莫名挑釁,或者說欠打的聲音說道:“所以你什麼都知道?”

“對啊對啊,”他猛地轉身眨眨眼,“所以你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沒有,”左邊的那個人勾了勾嘴角說道,“但是我有問題想要問你。”

“什麼問題,”“警察局長”一聽對方不是要告訴自己消息而是要從自己這裡得到消息,臉上顯而易見地出現了一絲百無聊賴,“問吧問吧。”

“以撒哥!”不遠處,魯長風的聲音極有穿透力的到來,“我和雁姐看見你發的定位了!我們正好就在附近!”

“又有人在外麵?”“警察局長”回過頭看見魯長風和管紅雁,下意識好奇道,“你們不需要工作的嗎?”

“工作?”白燼述語氣自然地問道,“所有人都一定要工作嗎?”

“你很奇怪,”他看見“警察局長”摸著下巴看向自己,“你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所有人隻要在夜之城內就是要工作的啊,你們就是為了崗位而生的,”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白燼述,飛快在手裡的本子上劃了幾筆,“難不成你的工作就是去校準彆人的時間嗎?沒見過,記一下。”

這人不管像什麼,都不太像是警察局長……反倒是這個什麼都要記一筆的樣子,倒是像個記錄員似的。

白燼述在心裡給他蓋了個記錄員的戳,極有技巧地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那要是不工作會怎麼樣?”

“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工作?”記錄員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所有人都有著自己要乾什麼的記憶啊,怎麼會有人不去工作,不工作的話還能乾什麼?”

這話很短,可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卻已經足夠了。

所有人在夜之城內都必須工作,所有人一出現在夜之城內就有著他們的工作是什麼的記憶不需要任何成長,以及所有人在這裡的意義隻有工作,沒有不工作的人存在。

夜之城內似乎真的沒有任何遊手好閒的人,所有公司人生物人機械人,包括自己麵前這個看起來很閒但是似乎任務就是記錄很多東西的人,他們都有著自己需要乾的事情。

白燼述還想問點什麼,忽然聽見遠方傳來了一些呼喊。

有很多管紅雁很多魯長風,還有很多張佩和李玨都朝著他們的方向跑過來。

記錄員身邊的警衛們察覺到這些人的出現,猛地把武器對準了那些沒有更改過ID的複製人,管紅雁眼疾手快,帶著魯長風飛速離開了那些警衛的攻擊範圍。

“又出現錯誤了,”記錄員嘟囔了一聲,掏出手上的本子在上麵寫寫畫畫了一些什麼,“最近總是出錯誤。”

他雖然低著頭,卻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精準地從白燼述和懷嘉木的周圍又拎出來了一個“以撒”,把它甩給了身旁的警衛“長戟”:“這個也是。”

“這兩個不是。”他甩了甩筆攔住試圖接著對白燼述和懷嘉木發動攻擊的其他警衛。

警衛身上的指示閃了閃,轉而朝著其他“以撒”發動攻擊。

隨著一場轟轟烈烈的追緝結束,記錄員拍了拍懷中的本子封皮:“停一下停一下。”

他信步走到就差一點就會被清道夫甩入後麵懸浮倉的複製人們身邊,掏出隨身攜帶的印泥拿起他們的大拇指,然後在自己手中的筆記本上摁了一下,隨著”滴“的一聲,他似乎錄入了什麼東西。

“行了,乾.你們的吧。”記錄員甩甩手,又抱著筆記本回來了。

“你們兩個的工作是什麼來著?”剛剛指揮機械警衛的淡然消失不見,他又恢複了那副好奇的樣子,圍著管紅雁和魯長風看了一圈,“沒見過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我沒見過的新人。”

“我……呃,”魯長風把求助的視線投向他以撒哥。

白燼述:“幫我校準彆人時間的。”

“哦,”記錄員沒興趣地收回視線,“那另一個人看來也是了。”

“以撒哥,”魯長風悄悄蹭過來,湊在懷嘉木身邊小聲悄咪.咪問道:“你們之前都問出來什麼了啊?”

懷嘉木瞥了他一眼,嫌棄地往左邊挪了一步。

魯長風:???

怎麼回事!是他說錯什麼話了嗎?為什麼以撒哥忽然這麼嫌棄他……

白燼述:……

因為你找錯人了啊。

“腸粉,過來,”最終,他對著魯長風招了招手,等到對方眼前一亮湊過來之後才說道,“你去給時洲發個消息,問她之前有沒有被這個‘警察局長’記錄在本子上過。”

沒有記憶的普通人類,被稱作“錯誤”的複製人,還有什麼都要記錄一下的記錄員。

他懷疑,這個世界就像時洲所說的一樣,是一個尚未完成,或者說一個被完成到一半就被棄置,轉而開始自運行的遊戲空殼。

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夜之城內極端的資源控製再利用,還有為什麼這裡的中控AI隻是一個空殼,甚至還能解釋為什麼這裡的人類們為工作而生,沒有記憶,一出生就知道何為工作。

因為這裡是個遊戲框架空殼,一個被棄置到一半後脫離了編程者開始自運行的遊戲空殼。

但是這樣……天災要如何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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