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桃花源記(5)(一更+二更+一千雷加更)……(1 / 2)

管紅雁目瞪口呆。

“這種事情記錄下來真的好嗎?”許子塵在旁邊默默吐槽道, “這種應該都是秘密吧?使用了巫蠱之術會被滿門抄斬,難道拿巫蠱之術做筏子搞政治鬥爭不會嗎?”

“反正在墓裡啊,”白燼述回答的很坦然, “把秘密帶進棺材嘛。”

“那倒也是, ”許子塵摸了摸下巴, “誰能想到幾百幾千年後還會有後人把這些帶進棺材裡的秘密擺進博物館呢, 不僅被展出給所有人看,還會被人記下來。”

這也太社死了。

白燼述微微挑了挑眉毛,對於他所說的“博物館”不置可否。

許子塵:“你那什麼表情啊?”

白燼述:“讚同的表情。”

許子塵:“???我看著像是很好糊弄的樣子嗎?”

白燼述:“像啊。”

許子塵:?

彈幕上麵冒出來幾句話:

【笑死。】

【我缺德我先懺悔, 看吳宗梓和許子塵說話,有一種逗狗的樂趣。】

【我越來越想知道吳宗梓的固屬是什麼了呃啊啊啊,好好奇!】

【我比較傾向和圖書館或者知識方麵有關誒,他知道的東西也太多了,而且都挺偏門的。】

【然後每次彆人問他為什麼知道,他就說家學淵源是吧?】

【可惡,彆人在考核項目裡麵都是紛紛孔雀開屏展示自己,這麼這哥能把自己的固屬藏這麼久, 到底是啥啊?】

幾人聊天間,其餘隊員都已經和那幾個孕婦搭上了話,大家剛剛吃完早餐, 感覺精神也好了不少, 終於有點力氣來向村民套話了,雲廣坐在最前麵, 看了半天幾個挺著肚子的女性選“花”和“草”, 語氣很溫和地和她們聊著:“嗯……在外麵沒有這種習俗。”

“那你們怎麼控製男女啊?”左邊的黃色碎花裙孕婦托著下巴好奇道。

“不控製,”雲廣笑了笑,“在我們的概念中, 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是一開始就由男方隨機注定好的,根本不可能在中途更改。”

“哦我知道,你們把這叫科學是吧!”麻花辮一下子想起來了,“之前禹一銘也說過類似的話。”

她惟妙惟肖地學起來:“怎麼可能通過花和草就能控製胎兒性彆啊!你們這裡也太迷信了吧!胎兒性彆是一開始就被注定好的,怎麼可能有這種花草!”

她捂著嘴輕輕笑了兩聲:“他看起來很不相信的樣子,看來外麵的世界也和我們不太一樣啦。”

“說起來……”雲廣跟著笑了幾聲,然後語氣很隨意地問道,“所以這種花和草真的可以決定胎兒性彆嗎?”

“可以呀,”幾個孕婦都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問題,“我們這裡幾千年來都是這樣的。”

“每家每戶都是一男一女,反正先生什麼性彆可以自己決定,”幾個人起身之後小聲交流了幾句,最後由左邊那個黃色碎花裙說道,“反正你們也不急著走,再等幾天不就知道了嘛。”

她笑著對麻花辮眨了眨眼睛促狹道:“我們要去給玲玲摘入藥的花了,就先走一步了!”

“哎我還沒想好!誰跟你說是花了!”麻花辮伸手去打她,幾個人笑笑鬨鬨走遠了,隻剩探索隊員們站在原地,臉上全是若有所思。

“所以這種草藥真的存在嗎?”管紅雁半靠在山壁上,看著幾個挎著籃子的村民走遠,滿臉好奇地看向吳宗梓的方向。

“如果你問我所知道的換花草的話,不存在,”吳宗梓很坦然,“這種草藥本來就是反科學的。”

“事實上換花草的真相是,在那個寨子中,根據祖上傳下來的習慣,每家人都必須生一男一女,所以如果先生下來是男孩,那麼如果下一胎還是男孩就溺死,直到生下女孩為止。如果頭胎是女孩,那麼如果下一胎還是女孩就同樣,直到生下男孩為止。”

“換花草這種說法,隻是一種對這種行為的掩蓋,不然寨子的人與外通婚也是為了保守這個秘密,不講換花草的真相說出去,”他垂下眼睛,把目光投向了山壁上的那些藤蔓,“而在經過采樣和研究後,實際上他們所食用的能夠改換胎兒性彆的食物和井水之間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這裡被稱作“花”和“草”的東西實際上是藤蔓上的兩種並不相似的葉片,“花”是一些邊緣卷曲,成簇在一起的淺白色葉片,而“草”則是單片生長的,嫩綠色葉片。

這麼一說,所謂的“換花草秘藥”也沒了之前的神秘色彩。

所有人的臉色都肉眼可見的微妙了起來。

“那這政敵也太虧了吧?九族泉下有知也會氣活過來的,”許子塵十分狀況外地感歎道,“什麼九族消消樂行為。”

管紅雁沒忍住從嗓子裡笑了出聲。

她這一笑,把剛才凝重起來的氣氛一下子打散,其他探索隊員的臉上也多出了一些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的神情。

倒是雲廣臉上還是一片溫和:“照怎麼說的話,換花草實際上是不存在的?”

“但是這裡的換花草實際上並不是不存在的,”白燼述搖搖頭,“我所說的換花草,實際操作是在生下頭胎之後再通過篩選,決定能活下來的一胎性彆。”

“而這裡……”

所有人都懂了他沒有說出的話。

剛剛那些孕婦的意思是,他們並不是在頭胎出生,決定了下一胎的性彆之後才服用藥物的,她們從頭胎開始就可以自己決定。

這和吳宗梓所說的有本質區彆。

“嗯……確實是這樣,”雲廣想了想,“不過這裡的換花草是否有作用,過幾天我們就可以見真章了。”

那個被叫做“玲玲”的女性肉眼可見地快到預產期了,隻要他們能夠提前得知她選擇的到底是花還是草,那麼這種草藥是否有用就十分明確了。

50%的概率,就算她能剛剛好撞上50%的概率,但是這幾個來這裡采摘花草的孕婦看起來也都快到了預產期周圍了,難道所有孕婦都能這麼巧合的撞上這些概率?

大家點點頭,準備往山下村莊的方向走時,遠遠看見了禹一銘的身影。

禹一銘也注意到了所有人看見了他,加快腳步從山腳上爬了上來,扶著腿等把氣喘順了才開口道:“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在村裡找了你們一圈。”

他眼神在他們身影間掃了一圈,成功發現了他們手裡提著的東西:“誒?你們這背包哪來的?”

“這是我們來這裡探險的時候背的背包,”許子塵三言兩句解釋了一下,“昨天醒來的時候不在我們身邊,裡麵放了不少貴重設備還有身份證件,所以我們就想上來找一下。”

禹一銘點了點頭:“哦……那你們找到了就行。”

他看了看所有人手裡的背包,下意識關心道:“這是在泥裡滾了一圈嗎?設備沒事吧?”

好歹也是乾探險賬號的,很多貴重電子設備不能沾水他還是清楚的。

“沒事,我們看天氣預報說要下雨,貴重設備都提前包了保鮮膜,”許子塵忽然想起來什麼時代,“除了貴重設備和證件之外,裡麵還有我們準備的乾糧和充電寶,你待會手機就可以充電開機了。”

禹一銘眼前一亮:“哎,那謝謝啊!待會我去村子裡麵把我手機拿出來。”

“對了,問你個事兒,”許子塵一邊跟他往下走,一邊順嘴問道,“我們剛剛在上麵碰見了那幾個村裡的孕婦,她們說自己在摘什麼藤蔓上的花草,說是用這些熬藥的話就可以改換胎兒的性彆,真的假的啊?”

“那個啊……”禹一銘自嘲似的笑了兩聲:“你要是在今天之前問我,那我估計會很激烈地跟你爭論什麼XY染色體不可能會在後期通過服藥改變,不過現在你也知道了,這地方不太正常,能不能用外界的規律來衡量還不一定呢。”

照顧著還沒有完全恢複的幾個探索隊員,禹一銘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說道:“就單論他們這裡怎麼存在幾千年的,要說不能通過後期服藥改換性彆,我還說幾千年下來整個村都是近親結婚呢,要是這裡的生育規律這麼遵循科學,那按理說不得是一村子的畸形兒。”

許子塵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

《桃花源記》原文中就存在這個問題,如果整個村子中都是所謂的先秦遺民,那這麼多年過去,整個村子都沒有新人進入也沒有村民離開,所有人從生物學上講應該都是近親。

而且現在他們還得知了一個更加重要的線索,在這個村子中,所有家庭都隻會生育一男一女,每當一對年輕男女結合,他們就一定會誕下一對新的男女後代,且隻會有兩個後代。

從某種角度上講,這種行為就像是在有意控製著整個村子的村民數量似的。

這是一個自成一體的小型農業社會生態圈,要知道,在農業社會中,生育的意義不僅是繁衍。更多的子嗣意味著更多的勞動力,所以一旦條件允許,大部分農民對於後代的態度都是越多越好,並且在數量上更加偏向於男性,畢竟男丁越多能夠分擔農活的勞動力就越多。

很少有這樣會刻意控製子女數量和性彆的。

相比起說這是幾千年來傳承下來的習俗,這些村民更像是在維持著某種平衡。

白燼述看了看手中剛剛隨手摘下來的“花”和“草”,順手把這些東西放到了背包裡。

*

從山洞的位置走下來本來隻用十幾分鐘,但由於探索隊員們行進速度比較慢,所以等到大家回到村子裡,太陽已經從山腳升到半空中了。

大家身上都出了不少汗,禹一銘的手機因為沒電被他和自己的背包放在了一起,沒帶在身上,大家停在村口等他進去找手機,小聲聚在一起整合線索。

雲廣最先開口:“所以現在我們對這裡目前知道的線索有:第一,我們和禹一銘都是通過某種順序進入其中的,並且這種順序具有時效性,極有可能隻在第一次進入時生效,一旦離開,就難以一次進入。目前對於順序的理解可能出了一點問題,但是使用這種方法就能進入桃花源是肯定的。”

大家點點頭。

“第一,我們曾經進入探險的鬨鬼聖地,是有記錄以來就傳說鬨鬼的地方,兩年前,禹一銘曾經親手在這裡拍到過鬼魂照片,在此之後,他在任何地方都沒有再拍攝到過。”管紅雁總結。

至於他拍到的“鬼”到底是不是村莊中的人,等禹一銘的手機重新開機之後,就可以進行比對了。

“第三,我們現在碰不到出了探索隊員以外的所有人,獨立於這個村莊的村民和禹一銘之外,與之相對禹一銘很有可能已經變成了其中一員,我們和他的進入方式估計有微妙的區彆,才導致了不同的結果,”許子塵摸摸下巴,“畢竟禹一銘說他進來的時候還渾身有勁和我們不一樣,而我們進入這裡的時候呼吸都困難,需要互相攙扶才能行走。”

兩種進入方式的特殊之處也可以跟他一點一點核對。

“第四,這個村子中的所有人都維持著一種微妙的人口平衡,”虞妙姣和李椽小聲說了幾句,開口道,“我們懷疑是這裡的人數和性彆受到一定限製,既不能增加,也不能減少,必須和進入這裡的初代遺民們維持一致。換花草實際上是一種對這種人口平衡的掩蓋行為。”

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麼在一個農耕社會,村民們居然會嚴格遵循一男一女的後代性彆規律,並把它延續幾千年。

“還有什麼補充的嗎?”雲廣問道。

剩下的幾個隊員又七七八八補充了一點細節,類似於他們身上出現的奇怪紋路,還有所有人都沒有被五點的鬨鐘吵醒而是一覺睡到了早上。

等到這些都補充完,白燼述才緩緩出聲:“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管紅雁最先轉頭。

白燼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眼神掃過了所有人:“我們和禹一銘,還有村莊中的村民,在這裡所遇見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想要什麼,就會出現什麼。”

“先說一開始我們的進入,”他神色淡淡,“我們進入這裡是因為我們知道‘桃花源’的概念,知道接下來一定會出現意外,未知空間名稱中《桃花源記》指向的絕對不可能是半晚上鬨鬼的荒郊野嶺。”

雲廣在進入之前就給所有人看了有關於這篇文言文的資料,所有人對於接下來需要進入的空間,實際上已經有了同一個概念。

“而禹一銘,他親手在這裡拍到過鬼魂,所以他再次來這裡是想再次複現當初的成功,在直播中再拍到一次鬼魂。”

也就是說,禹一銘來到這裡之前,對於會在這裡遇到什麼,也有著一個模糊的概念。

“村莊之內的換花草也是這樣,”他想了想說道,“我所說的換花草實際上是一種人為篩選,第一胎的性彆固定之後,第一胎的性彆是隨機的,隻是他們篩選出了不同的性彆,而放棄了與第一胎相同的性彆。”

“而在這個村莊之內,一開始,孕婦就會對自己懷著的胎兒性彆做出期望,於是在服用了‘花’或‘草’之後,她得到了和自己期望相符的胎兒性彆。”

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麼看來,好像確實是這樣。

“所以我們現在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魯長風問道。

“不知道,試試。”管紅雁十分直接,“要是我們現在十分強烈地想要得到某類東西,試試看會不會出現?”

所有人嘗試性閉上眼睛,在內心勾勒某種想要的事物。

過了好一會,雲廣睜眼道:“好像不行。”

剩下幾個人也紛紛睜眼:“不行。”

“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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