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桃花源記(7)(一更+二更) 鬼迷心……(1 / 2)

白燼述莫名其妙笑了一聲, 弄得剩下三個隊友莫名其妙。

虞妙姣在旁邊一臉茫然:“你笑什麼?”

白燼述移開視線,以手做拳抵在嘴角:“咳,沒什麼。”

他總不好說是自己覺得邪神附身到了章魚上麵還挺可愛的吧?

有一種微妙的反差萌。

就是不高興小章魚看著真挺不高興的。

他視線在天上地下遊移了幾圈, 就是不去看那個小章魚, 才努力把心裡的那種笑出聲的衝動壓下去。

剩下三個站在原地的隊員互相對視幾眼,紛紛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理解。

不是,吳宗梓忽然笑什麼啊?

“你發現了什麼嗎?”李椽茫然地眨了眨眼。

在考核空間之中,要不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 他為什麼要笑的這麼開心?

“嗯……算是吧, 發現了一個突破點, ”白燼述彎彎嘴角,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聲,“虞妙姣,你能把你背包上的掛飾給我嗎?”

“我背包?”虞妙姣茫然地轉身, 把背在身後的包甩到前麵來, “哪個掛飾啊?”

她的背包上彆了不少徽章和各種亞克力掛件, 虞妙姣看了看背包拉鏈:“這個小章魚嗎?”

她捏起來那個小章魚看向吳宗梓。

“對, 就這個。”吳宗梓看起來很想笑,眼睛裡滿溢的都是笑意。

他眨了眨眼睛:“行嗎?”

“這個倒是沒什麼不行的……”虞妙姣有點莫名其妙,“這應該是之前那個虞妙姣的東西吧?是這個小章魚有什麼特殊的嗎?和這個空間有關聯?”

她一邊說一邊把那個掛件從自己的拉鏈扣鎖上麵解了下去, 遞到了吳宗梓手上:“給。”

就在她摘下掛件的時候,那個小章魚的嘴巴似乎動了動。

應該是錯覺吧?

虞妙姣看著吳宗梓接過章魚, 順手捏了幾下之後, 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嗯……謝謝。”

他偏著頭似乎思考了一會要怎麼說,然後才開口道:“和探索本身沒有關係,待會再說吧。”

白燼述要想想,有關於邪神的內容, 哪些部分有必要告訴其他人,而哪些部分可以進行適當的藝術加工,瞞過很有可能正在挑選預備隊員的觀眾。

之前幾次和邪神的對話中,他隻是把懷嘉木當做一個簡單的降低同步率抑製劑,從來沒有把他拉入基金會的探索中來。

但這次,他主要目的是為了從邪神這裡得到某些線索。

要怎麼跟他說清楚也是個問題。

看他對於基金會手表的理解是貢品,白燼述就知道他恐怕現在還是對基金會的本質一無所知。

以皮囊的置換作為權能的邪神估計連他為什麼每次見麵都會換一副樣子也不清楚。

而且“第一醫院”這個空間的邪神被搞丟了似乎是一件在投資者中非常有名的失誤事件,好在他頂替過探索者的身份,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探索者之一。

“先記錄一下村莊內的建築情況,”沒有對剩下三人解釋很多,白燼述忽然轉身,展開手中的紙在上麵畫了幾筆,然後抬頭看向前方,“唔……我記得這個地方之前是沒有路的。”

考核空間對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是否能通過決定了他是否可以觸碰到基金會高級空間之上的特殊空間。雖然吳宗梓的固定屬性加強了他探索的成功率,但是如果光他一個人知道某些信息的話,很有可能會被自己的慣性思維所帶偏,會陷入佘莫楚那次項目開始的一言堂怪圈中。

之所以他在後麵才發現獵犬和蟲子有關係,就是因為一開始廷達羅斯獵犬的信息把他從始乾擾到了至終。

就像夜之城,所見未必是所得,所以待會從懷嘉木那裡得到的信息,最好還是分享出去讓所有人進行思考最好。

而任何和規則相關的線索,都是需要一點一點探查的。

如果他平白無故拿出來一段結論,就必然需要一段言之有物行之有效的推導過程,來證明這個線索的可信度。

一開始,他是想好了懷嘉木極有可能頂替掉這些隊員其中的一個,那麼他代表的就也是探索者之一,所看見的東西就不需要解釋了,統統可以推去固定屬性或者其他東西上麵去。

但是現在……他附身上了一隻小章魚。

嗯……可愛是很可愛沒錯。

但要怎麼說才好……

“你們呢?”他捏著那個毛絨章魚轉身看向身後的三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虞妙姣感覺之前吳宗梓身上那種很深的“我們不熟”感好像一下子褪.去了,他好像忽然變得很溫和,或者說,變得更加平易近人了?

虞妙姣眨眨眼,下意識回答道:“我也記得……是沒有道路的吧?”

“沒有。”李椽搖頭。

“我也記得這裡不是路,之前是牆。”張科想了想肯定道。

“嗯……那就是這裡了。”白燼述低頭在白紙上記錄了一下村莊發生的變化,毛絨章魚的棉花觸手戳了戳他的掌心,似乎想說什麼。

白燼述在所有人的視角盲區中捏了一下手裡的章魚。

“噓——”他小聲說。

現在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說,還是待會找到理由了再看吧。

不高興小章魚似乎更不高興了。

“這可不能怪我,”白燼述壓低聲音,單手撥了撥小章魚的棉花觸手,“您也可以不來的嘛。”

屬實是一種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雖然不知道懷嘉木這個邪神到底在想什麼,但是哪次他召喚懷嘉木沒來的。

隻不過這次,召喚邪神的地點似乎出了問題,附近並沒有合適的皮囊能夠供他附身,所以他就附身到了唯一一個勉強還能用的毛絨玩具上。

而探索隊員不能被附身,是否說明他們現在已經不算是人了?

那軀體的疲勞和時不時的窒息感又是從何而來?

放在平時,白燼述真的就會就著這個問題開始往下思考,但現在……大概真的是上次的長時間100%後被晁宥乾影響到了一點,和吳宗梓的同步率歸零後,他隻想再捏幾下章魚。

好像邪神有點不高興,不確定,再捏一下。

由於看不見邪神那張臉,他更膽大包天了點。

白燼述捏了捏小章魚的觸手,小聲誇讚道:“其實這次選擇的這個皮囊挺可愛的。”

“比之前的那些身體親切多了。”他客觀地做出讚賞。

*

於是在等到所有人都記錄完村莊的建築分布之後,吳宗梓坐在桌子旁邊,手上除了剛剛畫的村莊分布圖之外,還多出了一個毛絨掛件。

雲廣整合了一下兩方出具的分布圖,正在一點一點比對這兩張圖之間的差彆。

許子塵在旁邊和其他幾個人正在翻找禹一銘的手機,試圖從裡麵找到一些更多線索,白燼述在旁邊捏了半天章魚,最終在所有人準備一部分去宗祠,一部分打聽其他消息後找到了單獨行動的機會。

手上捧著那個看起來很不高興的小章魚,白燼述找了個地方坐下。

在他說出那聲“噓”之後,小章魚就沒了動靜,不知道是不是邪神生氣了。

放在以前還能靠臉靠貼貼哄一下,現在的話,嗯……

白燼述戳了戳章魚的棉花觸手:“您生氣了嗎?”

小章魚一動不動。

“剛剛是意外情況,”白燼述眨眨眼,語氣無比真誠,“您看,前幾次的那些身份都受到許多阻礙,現在附身在這個掛件上,我就能無時無刻和您待在一起了。”

小章魚似乎用死魚眼盯了盯他。

“真的,”白燼述彎了一下嘴角,“我很喜歡。”

他說的是真的。

畢竟很難有人能拒絕一個毛絨小章魚。

小章魚不自在地稍微縮了縮觸手。

太好哄了也。

“您剛才想說……”白燼述正想問他剛才想說什麼,說到一半,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等等,這個小章魚,似乎沒有嘴啊?

沒有嘴的話怎麼出聲?

就在他正在思考,附身的軀殼會不會影響到邪神的狀態時,他耳邊忽然想起一個聲音:“你快死了。”

是邪神的聲音。

他的聲音似乎是直接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就像是之前第一次把他從那個空間裡放出來時的時候一樣,這個聲音完全沒有以空氣為媒介傳播,而是直接出現在了他心裡。

白燼述:“嗯?”

對於懷嘉木會說什麼,他猜測很多,但是沒想到他一開口會是這個內容。

“我快死了?”他奇怪地眨了眨眼睛,“我看起來是什麼樣子?”

“渾身是傷,”邪神的聲音似乎透著一種淡淡的不解,“我以為你召喚我來是為了讓我來給你更換其他的皮囊。”

雖然死亡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有無數種方法延續白燼述的生命,但是麵對死亡,他的第一選擇是召喚自己然後什麼都不做,還是讓他感到一種隱約的困惑。

毛絨玩具或者人類身軀,在他看來也不過就是不同的皮囊而已,他也不知道白燼述到底在笑什麼。

但是白燼述說他很喜歡。

他第一次從他這裡接觸到一種新的感覺,喜歡。

一種……似乎比愛還要讓他歡欣喜悅一點的東西。

懷嘉木在這個陌生的奇怪軀殼裡動了動,聲音軟和了一點:“我感應到你快要死了,所以就來了。”

白燼述盯著自己沒有任何傷口的手背。

隨著邪神的這句話落下,上麵似乎隱隱約約出現了不少擦傷和已經結痂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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