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桃花源記(10)(一更+二更+11.6w……(2 / 2)

【虞妙姣絕望地閉上了眼。】

【笑死了怎麼一個隊裡的人,差彆會這樣大啊,每次鏡頭轉去道士哥那邊都很歲月靜好,轉來許子塵這邊狗血晚八檔。】

【腳趾扣出三室一廳了。】

【老刑警看起來很想讓他們滾下去。】

【你彆說,管紅雁和虞妙姣肯定現在也願意滾下去。】

兩人一路上無比崩潰,忍受著跳車的衝動到了市區,逃一樣的頭也不回走了。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插曲,所以導致他們回醫院的時間比之前預估的晚了很多。

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了,病房內的魯長風和張科都已經做好了要走的準備。

雖然張科的骨折還沒有固定,但是醫院實際上並沒有強製留下他們的權力,所以雖然科室內的醫生輪番前來勸導,更是一對一給張科做了不少心理輔導,向他說明了堅持這樣離開之後的結果隻能是截肢,但奈何對方十分堅定。

晚上十一點,探索隊員們全員簽了免責書離開了。

許子塵和管紅雁兩個人的身份並不是萬林市市民,但是好在其他六人中,雲廣的身份和吳宗梓的身份都是萬林市居民。

兩個人在各自的手機軟件裡麵找了一下備注為家的收貨地址,然後搜了一下小區位置,發現吳宗梓的房子是某個房價不低的中高端小區大平層。

考慮到他們現在在公眾麵前還是剛剛被從深坑裡救出來不久的探險主播,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去住酒店,正好吳宗梓這個身份的房子很大,應該能住得下八個人,於是大家浩浩蕩蕩朝著那個地址去了。

離開醫院之前,魯長風曾經確認過是否要先治好張科的腿,方便他後續移動。

但是一則他們害怕醫生檢查他的傷勢,二則張科這樣嚴重的骨折,魯長風治療的時候需要重新打斷然後再接,很有可能又會失去短時間內的行動能力。

所以最後他們還是決定到了吳宗梓的房子裡麵之後再去治療。

一路上,管紅雁死都不和許子塵一個車了,白燼述和雲廣兩人對視一眼,聳聳肩和許子塵打了一輛出租車。

一行人到了收貨地址上的小區前,白燼述刷臉讓保安開了門,身後的探索隊員們推著輪椅上的張科進了小區。

中高端小區大平層的好處就在於沒有鄰居和電梯入戶,一路上雖然大家都小心翼翼做了防護,但是還是沒有遇見一個人。

等到了家中,所有人把張科平放在地上,魯長風異常熟練地從商城裡麵兌換出來一個麻藥和一個電鋸。

“誰來,”他轉頭看向其他人,“張科這個傷要打斷腿後才好重接。”

白燼述揮揮手示意自己左肩上有傷,許子塵最後躍躍欲試提著電鋸,打斷了張科的腿。

魯長風接完張科的腿之後果然整個人都虛脫了,但不知道是他的固定屬性得到了進益還是他的忍耐性變強了,魯長風癱在沙發上緩了半晌,最後支起身子來看向白燼述:“吳哥,我把你肩膀也治了。”

“你不是頭暈嗎?”白燼述在廚房裡麵找了點牛奶,剛剛從冰箱裡麵拿出來。

其他人這個時間點已經很自覺地去找客房睡了,隻有他還在廚房裡麵找東西吃。

“早治早好,”魯長風視死如歸地閉閉眼,“反正這會也是頭暈,明天早上緩過來了也得頭暈,還是一起解決了吧!”

“行吧。”白燼述看了他幾眼,確認這胖子真是這麼想的,就轉身回了廚房。

廚房刀架上麵一排大小不一的菜刀,白燼述在裡麵選了半天,挑了一把砍骨刀提在手裡掂了掂,走出了房間。

主要這個刀相對來說長度差不多,右手拿著也很順手,而且重量也差不多。

對於吳宗梓來說,大部分的菜刀都太輕了,不好掌握力度,反而是重一點的砍骨刀更加好發力。

魯長風剛緩過神,就看見他吳哥提了一把砍骨刀朝著他走過來,一個激靈地就清醒了:“吳哥你乾嘛啊?”

“治療啊?”吳宗梓莫名其妙,“我看張科得打斷骨頭重接,你的治療過程難道不是必須的在受傷的同時才能治療嗎?”

“是這樣沒錯……但吳哥你這一把刀也太嚇人了,”魯長風默默支起來一點身子,“要不換把水果刀吧?許哥用不了這麼大的吧?”

他把問詢的眼神投向剛剛打斷了張科腿的許子塵。

“水果刀吧,你這太嚇人了,這麼重我怕我控製不住力度,”許子塵咋舌,“你又不用把骨頭砍斷……”

吳宗梓搖搖頭。

“我自己來,”他簡短地說了一句之後,就反手脫了襯衫,露出來左邊一截已經血肉模糊的肩膀。

魯長風沒忍住嘶了一聲。

吳宗梓脫外套的時候動作非常大,他離得近,就眼睜睜看著滲血結痂和衣服已經黏在了一起的傷口被再次撕開,已經愈合了一點的表皮重新開始滲出了血來。

偏偏傷勢的主人一臉的不以為然,就好像這個傷口不是長在他身上的一樣,連一點痛呼聲都沒有發出。

許子塵蹲在旁邊也麵色扭曲:“吳宗梓,你不疼的嗎?”

他看著都感覺很疼啊!

就算他自己被開過瓢,但那也是用了麻藥的開瓢啊!

和這種生撕的完全不能比啊。

“嗯?”吳宗梓脫完外套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疼啊。”

許子塵:“……真的嗎我不信。”

真的有人這麼能忍疼?

他不信。

許子塵比比劃劃:“你們道士不是都有那什麼?符咒!你是不是剛剛在廚房偷偷畫止痛符了?”

“沒有,”吳宗梓嘲諷似的勾了勾嘴角,“都說了我不是道士。”

許子塵:“啊對對對。”

他一點也不信。

然後他就看著這人拿著砍骨刀在自己肩膀上比劃了幾下,看著就要砍下去。

“哎哎哎——”許子塵一把拉住他,“你換個麻藥再來啊。”

生砍啊?

吳宗梓右手被他拉住,用左手推了推眼鏡,嘖了一聲:“你事好多。”

“我不用麻藥,”他說,“麻藥會影響□□和大腦的感知,用多了之後一些需要精準控製行動的時候,反應會逐漸遲鈍。”

許子塵順著他的視野看過去,一層薄薄的肌肉覆蓋在吳宗梓的上臂外側,看起來不像是那些鍛煉過度的健身身材,反而有一種極其流暢的爆發力蘊含在肌肉之下。

這人穿著襯衫的時候像是個文文弱弱的研究員,怎麼脫了之後感覺一個能打十個似的……

還沒睡的彈幕觀眾在討論吳宗梓的身份問題:

【悲報,道士哥好像真的不是道士。】

【不是,難道有人真心認為他是道士嗎?】

【我以為哥們都是叫著玩,就像我們組織裡麵討論分析數據的時候,都順嘴把管紅雁叫香菜姐一樣。】

【……就這個稱呼,我已經肯定你們招攬不到管紅雁了。】

【道士哥這個肌肉不錯啊,練家子。】

【這個肌肉絕對是練出來的,而且不是健身房練的,是真槍實刀練的。看上麵那些白色的印子,那都是銳器留的疤。】

【右邊那一長道疤,當初受傷的時候估計不亞於這次肩膀上的傷,甚至還要嚴重點。】

【所以他到底家學是什麼?】

【不管家學是什麼,他們那個世界的科研環境好像很危險的樣子,還會被人砍……】

“得,您自己來吧。”屏幕內,許子塵往後一仰,躺倒在毯子上,找了個最佳觀景位準備欣賞菜刀砍自己。

睡不著出來找點東西喝的管紅雁路過,沒忍住匪夷所思道:“你們乾嘛呢?”

一個躺在毯子上四仰八叉,一個衣衫半褪舉著砍骨刀,一個靠在牆角一臉腎虛。

這是在進行什麼奇怪的儀式嗎?

“看,超人。”許子塵在毯子上蛄蛹了一下,翻身拉了拉管紅雁,示意她看向吳宗梓。

隨著她的視線轉移,吳宗梓麵不改色地用砍骨刀削掉了自己肩膀上所有翻起來的肉,他下手很穩,切麵光滑又平整,連一滴多餘的血都沒有濺到牆上去。

順著他的刀鋒,皮肉奇跡般地愈合生長,幾秒之後,除了衣服和砍骨刀上麵的那片血跡,再沒有任何這個傷口曾經存在的痕跡。

“他沒用麻藥……呃啊……”許子塵扯著管紅雁的袖管,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臉都皺到一起了,呲牙咧嘴的。

管紅雁:“惡……”

她抖了抖袖子,順手拿走了桌上的牛奶:“你們把地板清理一下吧。”

許子塵呲牙咧嘴,從旁邊打開一個塑料袋,隔著袋子把落在地上的血肉抓了進去打了個結:“明天早上記得扔,我去睡了。”

魯長風半死不活靠在牆上,一點一點也挪進客房,把自己丟到床上。

白燼述一個站在客廳,順手找了抹布擦了擦地上的血跡,重新從冰箱裡找了一盒牛奶,沒事人一樣披著還沾著血跡的外套也去睡了。

要說疼,肯定還是疼的。

而且吳宗梓這人的痛覺神經極為敏.感,估計是從小為了以後各種需要特地培養出來的體質,他對於周圍的空氣流動,細微聲響都非常敏.感。

兩隻手的指尖即使是在當了好幾年研究員,也依舊保持著一種近乎於嬰兒的柔潤。

這是為了能夠察覺到任何機關上麵的細微凸起可以保持的,一旦磨出繭子就必須泡熱水用小刀刮掉。

這種體質加持下,剛剛菜刀砍自己的過程中所感知到的痛覺基本上是正常人三四倍吧……

隻不過吳宗梓這人很變態罷了。

彆人如果收到傷害,會感覺到的隻會是痛苦,但吳宗梓這人會獲得一種很詭異的自我滿足。

白燼述邊開臥室的燈邊猜測,這應該是一種自毀傾向。

他是沒這種傾向的,也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從其中獲得滿足,但是這次以吳宗梓的身份體驗過一次之後,他感覺他似乎觸碰到了一絲這類情緒的邊界。

要是他真的在斯卡奧的隊伍裡的話,那麼斯卡奧作為一個真的有證的心理醫生,他應該能分析出來更多,類似於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理因素之類的信息。

隻可惜這兩個目前都是他的馬甲。

不高興小章魚被他放在了臥室的床頭櫃上,看見他打開燈進來也沒有反應,似乎在沉思中。

白燼述打了個哈欠,坐到床邊,順手把小章魚放到旁邊的枕頭上還貼心的蓋了被子。

“晚安。”白燼述對著小章魚揮揮手上了床才發現燈沒關,在旁邊的床頭櫃裡麵翻找半天,終於發現一張比較順手的銀行卡,朝著臥室門口一甩。

“啪”地一聲,燈應聲而關,銀行卡順著開關的跳動卡在了旁邊的縫隙裡。

黑暗中,小章魚似乎動了動觸手。

過了好一會,白燼述隱約聽見了一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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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起來,許子塵已經熟練地從外賣軟件上麵定了八人份的早餐,他一邊接電話嗯嗯對對的應付了過去那個賬號共有者的質問,一邊下樓取了外賣上樓。

他上來的時候,所有人探索隊員們已經醒了。

昨天去了荒山的剩餘五個人正在看群,看見他回來,雲廣打了個招呼:“那個網名是荔枝的群管理說現在荒山已經進不去了。”

由於昨天他們這些粉絲乾的實在有點過,再加上又正好遇見了老刑警,結果荒山連夜被用那種藍色的鐵皮市政圍欄圍了起來,外人徹底已經無法進入了。

不過這個荔枝似乎認識救援隊的人,或者說她可能有點什麼門路。

所有人都在群裡一言不發的時候,她說迄今為止還是沒有人發現禹一銘的屍體。

山腳下已經被清理乾淨了,沒有發現有任何疑似人體組織的東西。

而就算她這次再怎麼說,群裡也沒有什麼人吭聲了,隻有小貓兩三隻發著些什麼:【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之類的套話。

而禹一銘似乎就這樣,離奇的消失在了這個荒山上。

連同他那個錄下來了桃花源內視頻的手機一起,再也沒有了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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