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暴雪山莊(7)(一更+二更+作收加200……(2 / 2)

這麼長一片瓷片,方少寧一點聲音也沒有的直接捅進了小舒的心臟裡,然後硬生生用手掌把它整個都摁了進去,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和逐漸失血的眩暈清醒到了這幅皮囊死亡的前一刻,接著再次祈禱,替換回去。

等到真正睡夢中的小舒回到自己身體裡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經回天乏術了。

在死亡前幾秒,她甚至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四肢無力,眼前發黑,張著嘴想要大聲呼喊,但是卻隻能發出隻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輕微“嗬嗬”聲。

接著,死亡的黑暗就擁抱了她。

而在整個過程中,實際上作為凶手的方少寧甚至沒有離開自己的房間。

選擇了半夜動手是他的第一道保險,秘書小舒在睡夢中被換了身體之後,並不會立馬就在方少寧的身體中醒來。

如果順利,她甚至完全不會意識到自己被換了身體。

而房間裡的安黎是他的第一道保險,安黎肯定知道方少寧晚上打算要去乾什麼,所以一旦被換了過來的秘書小舒醒來,他就會采用其他辦法立馬劈暈或者放到內裡已經不是方少寧的陳飛。

整個過程下來,這場謀殺完成的隱蔽又迅速,基金會的攝像頭隻會固定在所有探索者中,昨晚沒有睡一直掛在直播間內的投資者們或許都不清楚,秘書小舒是被方少寧用這樣奇詭的方式殺死的密室中的。

而既然小舒死了,方少寧也安然無恙地出現了第天早上。

這就能說明一個問題。

白燼述緩緩眯起眼睛。

昨天晚上方少寧的祈禱成功了,而懷嘉木,曾經短暫地出現在了這個空間裡。

對於他來說,邪神算是抑製劑,是事情發展到無法控製之前自己的最後一道保險。

但對於斯卡奧來說——

獵物。

被他從【第一醫院】這個空間內,以一種欺騙與瘋狂的愛構建出來的情感鏈接放出來的邪神,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唯一一次被逼到絕境之後,意外捕獲到的獵物。

這個獵物純情又好騙,隻需要一點情感就能將這段關係維係下去。

在斯卡奧的概念裡,這已經是他的所有物了。

而現在,他的所有物被一個討厭的蠢貨拿去做了召之即來的幫凶。

當然了,人總是雙標的,斯卡奧不會去想懷嘉木實際上在他這裡也是個工具人,他隻會感覺到一種所有物被染指的不爽。

這種不爽如此濃烈,引得白燼述看著看著暴雪,就感覺同步率莫名其妙上去了10%。

好在斯卡奧的不爽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的所有物是個一旦接觸,就會降低完所有同步率的強製歸零抑製器,作為斯卡奧的那部分雖然感到不爽,但倒是並沒有把邪神召喚出來和方少寧對剛的想法。

他還沒玩夠。

透過窗戶的反光,他不著痕跡地觀察著身後這些人的動作。

客人們因為出現了新的死者而人心惶惶,雖然大部分人都覺得凶手不會是和小舒同屋的榮華,但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還是讓他們離榮華下意識遠了一些。

鄭橘是唯一還肯近身安慰她的人。

榮華臉上早已經沒了一開始的恐懼,她強撐著一張已經蒼白無比的臉,一個人站在旁邊,冷冷地看著這些把想法全部都擺在了臉上的客人們。

尤其是她曾經的丈夫傅規,他站在旁邊,一副虛偽至極的臉。

她之前怎麼從來沒有發現這個人這麼虛偽至極呢?

“榮姐?”鄭橘體貼的聲音響起,“你穿著這一身睡衣會著涼,要不你去我們房間,先換一身厚一點的衣服 ?”

“……好。”榮華猛地一下回神,這才感覺到自己裸露在外的小腿一直在發抖,“我先去換一身衣服。”

她拖著一雙極其冰冷的腿,一步一步走到了鄭橘的房間內。

女孩子的衣服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氣,讓榮華強撐了一個早上的精神驟然崩潰。

趴在鄭橘的床上,周圍是淺淡而又溫柔的柑橘香味,榮華把臉埋在被子裡,終於哭出了聲來。

鄭橘體貼的沒有進去,等到榮華換好衣服和她一起到達宴會廳的時候,出現在所有人麵前的又是那個神色冷淡仿佛一點影響也沒有受到的榮華了。

隻不過她身邊那個和她形影不離的秘書不見了,換成了鄭橘。

兩人到達宴會廳的時候,早餐剛剛開始一半,不同與昨天餐桌上麵的秩序井然,今天汪恩似乎和鄭談吵起來了。

“我現在!就要走!”汪恩整個人風度全無,一把就掀了自己麵前的餐布,上麵的碗碟碎了一片,“誰知道你們他.媽這個鬼地方誰是殺手,我反正不是,我要走了,我吃完這頓飯我就走!”

沒有了鄭橘在其中做周旋,他整個人顯得極為狂躁,驟然爆發出的一聲叫喊嚇的淩黛一個激靈。

“搞什麼?”管紅雁慢條斯理叉了一塊西藍花,一邊吃一邊冷笑道,“就他長了一張嘴啊。”

聽見她的聲音,汪恩立馬瞪著一雙眼睛看了過來。

“沒人攔你啊,”管紅雁嗤笑一聲,“你現在就可以走啊,彆大清早的在餐桌上麵大吼大叫,影響彆人吃飯。”

“鄭橘!鄭橘!”汪恩瞪著管紅雁,又在看見旁邊是許子塵雲廣,還有魯長風和斯卡奧之後悻悻收回視線,色厲內荏的喊著鄭橘的名字。

鄭橘坐在榮華旁邊秘書小舒的位置,被她用保養良好的右手安慰性地拍了拍:“彆管他。”

榮華的聲音不大,卻正好在一個能讓汪恩聽的清清楚楚的音量:“瘋狗一個。”

“我瘋狗?”汪恩氣急了,對著榮華扯出一個實在不能稱之為笑的笑,“昨天晚上人可就死在你房間裡,誰知道是不是你殺的。”

“鄭橘你是覺得她能保你是吧?你小心今天晚上她就殺了你。”

“差不多得了,”傅規在旁邊皺了皺眉頭,“我警告你不要汙蔑榮華的形象。”

榮華作為集團的大股東,甚至還是這個家族企業這一代唯一的繼承人,她的名譽直接關係到股價的高低。

他可以懷疑榮華殺人並且遠離她,但是榮華可能殺人的這個消息絕對不可以傳到外界去。

尤其是這個汪恩,出.軌就算了,精神還一點都不穩定,時不時還會忽然發瘋。

這一點上他讚同榮華,這就是瘋狗一個。

汪恩掀了餐桌,也不打算繼續在這裡吃下去了,大跨步離開了宴會廳,看樣子似乎是朝著房間的方向去了。

過了十幾分鐘,他提著行李從樓上麵下來,手裡拿了一個看樣子似乎是用來鏟雪的工具,路過宴會廳大門時還十分明顯地冷笑了一聲。

看著他如此欠兒登的行為,管紅雁一邊喝了一口旁邊的牛奶,一邊嘖嘖感歎道:“他不會以為……他真的能找到路吧?”

不提外麵的雪有多大,天有多黑,貿然行走會不會有危險這類問題,光就說能不能從這裡出去,從懸崖上麵下去的橋還沒打開呢。

汪恩要怎麼下去,拿頭下嗎?

大清早的,就這麼暴躁,這男的是不是有躁鬱症啊。

彈幕上麵也在嘖嘖感歎:

【這怎麼可能出得去啊?】

【外麵雪那麼大,天又那麼黑,這可是懸崖上麵,要是掉下去的話肯定活不成了。】

【這人真的有毒。】

【傻孩子,殺手會殺了你,外麵的暴雪也會啊。】

屏幕內,白燼述麵色如常笑了笑:“說不定呢。”

從昨天太陽升起失敗,然後暴雪落下開始,他們就沒有出過門。

不排除確實沒有路的可能性,但說不定外麵還真存在著一條除了鐵橋之外能夠離開這裡的路。

隻不過這種路,他是沒有興趣出去找的。

斯卡奧這人隻有看彆人累死累活的份,自己在背後挑唆的份。

什麼時候上去親力親為過。

“算了吧,”許子塵抽抽嘴角,顯然也是被汪恩無語到了,“我賭他走不出去幾步就要回來。”

“現在這個情況擺明了是要把我們所有人困在這裡,”幾人沒有開聲音屏蔽,說話的聲音原住民們也能聽得到,自然說的隱晦許多,“城堡裡就算真的有殺手,總比沒有食物溫度極低甚至還沒有一點光源的野外好吧。”

這話說的就是所有人的心聲了。

除去深知這個空間就是暴雪山莊的探索隊員們之外,剩餘的客人們不出去的原因也不外乎是就算城堡中危險重重,但也總比在黑夜的暴風雪中要好。

隻有鄭橘,在汪恩出去之後就顯得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坐立不安了幾分鐘之後,他還是小聲道:“榮姐……汪恩會死外麵的。”

他聲音還是那麼柔和,滿滿都是對汪恩的擔憂。

“我得出去叫他回來。”他抿抿嘴,忽然從凳子上站起來,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跑去。

還坐在宴會桌前的榮華看上去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鄭橘離開幾分鐘後,她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傅規坐在桌子上,看著榮華的背影露出了一個明悟的嗤笑。

“還是吃這套。”他低聲道。

短短幾分鐘,宴會餐桌上就少了個人,空了五個位置。

其中建築家和秘書小舒已經死了,而剩下個則是要出去找路。

白燼述坐在原地,托著下巴看向這五個空位,邊笑邊搖了搖頭。

榮華……看來已經被鄭橘拿捏的死死的了。

鄭橘這人手段很有意思,他極其會示弱,非常善於把自己放在弱勢的地位,然後潛移默化地讓彆人陷入他的弱勢圈套。

就像之前和汪恩在一起的時候一樣,每次鄭橘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是極其怯弱的,說話的語氣也總是柔和溫吞的,但是每次汪恩總是能奇跡般地被他安撫下來,掐滅在發火之前。

而和榮華也是一樣,最開始榮華想要跟他裹一件外套的時候,他就非常巧妙地選擇了看向汪恩征求意見,把自己一下子就放在了弱勢的位置上,成功挑起了榮華對於汪恩的不滿。

他的身份是汪恩的情.人,實際上並不上得了台麵。

放在平時,榮華恐怕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但巧的是,誰想到之後汪恩的身份被戳穿,開始單方麵的對他冷暴力。

作為被“暴力”的一方,鄭橘又成了弱者。

隻不過他那時的身份剛剛被揭露,榮華內心對他難免帶了不少偏見,所以在當時這個方法並不管用。

但等到今天早上,更巧的事情發生了,榮華的秘書死了。

而鄭橘立馬就把握住了這個機會,在榮華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然後又在兩人同為弱勢地位的時候,甘願展現出來一種依附於榮華的姿態。

榮華自然而然成為了擋在他身前的那個人。

但如果他就這樣十分順暢地拋棄了汪恩,轉投榮華的懷抱,那不管是等後來榮華離開這裡清醒過來之後,還是等他的真實性彆被發現之後,他都不可能再和榮華保持著這樣的關係了。

於是鄭橘選擇了最妙的一步。

他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戀愛腦,一個深愛汪恩但是又被他拋棄的可憐人。

榮華的保護欲被前所未有的激發了。

接下來,隻要鄭橘再順勢賣個慘……

“哐當”一聲。

大廳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暴風雪夾雜著冷空氣驟然衝進了這個空間內。

而一齊衝進來的,還有榮華焦急的聲音:“來個人,來個人!”

她肩上趴著的正是鄭橘。

幾個侍者步履平靜地走到了她身邊,把鄭橘從她手中接了過來,放在了沙發上。

鄭橘看起來臉色很不好,但卻還是對著擔憂的榮華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沒事的,榮姐我就是不小心被砸到了。”

“你那叫不小心?”榮華滿臉都是焦急和恨鐵不成鋼,“你那差一點就要沒命了,你為了汪恩一個瘋狗至於嗎?”

兩人身後,剛剛還十分硬氣,提著行李就要離開的汪恩,滿臉是劃痕和血印的回來了,正好聽見這一段話。

“鄭橘,”汪恩扯扯嘴角,臉上的傷口在這個笑容的牽動下又滲出來不少血,“你現在手段還挺高級,你當婊.子裡立牌坊,找下家釣富婆也不要這麼明顯吧?”

“你嘴上乾淨點,”淩黛在旁邊本來不想說什麼,聽了這句話立馬轉身,“兩個都是女的,你彆說話那麼難聽。”

“兩個都是女的?”汪恩提起聲音,嘲諷似的向上揚了揚,“鄭橘,你他媽不會女裝扮的你其實是個男的都忘了吧?”

他這話一出,整個大廳的人都呆住了。

榮華的神色都僵住了。

鄭橘坐在原地,似乎沒有料到他居然會就這麼直接的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上。

要知道,汪恩帶著情.人來度假,總比汪恩是個騙婚渣男傳出去的好。

汪恩這人是徹底瘋了,已經開始口不擇言連自己會不會名聲掃地都不顧了。

早就知道鄭橘性彆的五個高端隊員站在原地,和彈幕一起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

雖然知道是個這麼回事,但是現在鄭橘人還在榮華懷裡,這話說出來怎麼就感覺這麼狗血這麼扭曲。

而鄭橘似乎覺得,他的風評能挽回一點是一點,既然汪恩已經破罐子破摔,那事情可以變得更加狗血更加扭曲。

他深吸一口氣,淚眼汪汪看向麵前的榮華:“我不是自願做攻的。”

嘶……

大廳內所有人和直播間內的投資者們,同時發出了CPU被.乾燒了的聲音。

而在屏幕中,現場唯一一個還能控製得住自己表情的長發青年站在旁邊,看了看滿大廳呆滯住的隊員們,和已經失去語言能力的原住民,發出一聲若有所思的感歎。

“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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