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問題已經出現很久了,現在還沒修複,那隻能說明要不是程序員技術不夠,要不就是那個懷嘉木所說的大怪談還在壓著直播。
不管是哪個,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炮火聲斷斷續續響了一晚上,等到第五次睡著的隊友被炮聲吵醒,管紅雁對著大家打了個手勢,所有人悄悄下樓,按照她的指導,學著那些人的辦法抬著小唐從房間裡麵出去了。
不知道是身高縮水了還是什麼其他緣故,一一抬起來這個人,白燼述就感覺她格外的輕。
是一種絕對病態的不正常的輕。
按照正常情況,要打到小唐這個怪力和身材,不可能輕到這個程度。
這已經是瘦到極致了,如果隻看體重不看身材,絕對想不到小唐會有足夠的肌肉和力氣一個打三。
很顯然,覺得小唐太輕的人顯然不止他一個,許子塵剛剛抬起來就震驚的喊了一句:“臥槽,你這麼輕?”
“怎麼?你對我的好身材有什麼意見嗎?”小唐睜開一條縫翻了一個白眼,“輕點不好抬嗎?”
“好抬是好抬……”許子塵抽抽嘴角嘀咕一句,“但你這輕的不正常啊?”
但凡是肌肉密度高的人都很壓秤,而力氣和肌肉又大概率掛鉤,所以小唐力氣很大卻體重很輕明顯不正常。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所有醒著的人都被第五聲巨響吵醒了,深夜隻有炮火聲,他們的說話聲太容易被其他人聽見了。
管紅雁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大家飛快朝著樓下走去。
下樓之後,果然白天緊閉著的教堂大門被推開了一條縫,正好夠三個人並排過去的,一看就是為了半夜抬人出去的人留的。
月光順著門縫和教堂的彩窗透進來,居然一點也不陰森恐怖,反而在場景的加持下有些神聖。
一行人順著門縫出去,外麵的地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周舟嘗試著翻出去往外跑了一下,幾分鐘後,照舊被傳送回了門口。
這情況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內。
小唐靈活地從中間跳下來,和大家一起找了一圈。
月光很明亮,收容所的空地麵積也不大,十幾分鐘就轉完了,確實什麼都沒有。
“奇怪了……”許子塵摸摸下巴,“給我們留了門,就說明晚上肯定會發生什麼,但是外麵又什麼都沒有……”
如果說是他們把熟睡的小孩丟在外麵,那剛才周舟也去試過了,他出去之後什麼事都沒有,跑進濃霧中了都沒出事,而是被直接傳送了回來。
“難不成真是什麼非科學的手段?”管紅雁費解,“每天晚上我確實看著他們帶人出去然後空手回來啊,肯定有某種辦法是能讓他們解決掉那些人的。”
但是到底是什麼辦法,才能不留下任何痕跡,不需要任何輔助,甚至不花費太大力氣呢?
大家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裡看見了茫然。
本來準備好了見招拆招,結果誰知道根本就沒人出招。
小唐翻來覆去找了三四遍,最終也不得不承認在這裡什麼都沒有。
大家麵麵相覷,許子塵本來還提出能不能在這裡一直等著,等到下一隊來觀察他們是怎麼做的提議,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管紅雁否了。
“不行,”管紅雁搖頭,“我們觀察過,每隊離開的時候都會觀察其他房間有沒有空著的床,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回去,下一隊就不會出發。”
“嘶……”這下子,就算是白燼述也沒有思路了,“難搞了……”
收容所內的夜晚肯定有問題,但現在他們就算是站在了答案麵前,也看不出來一點問題的影子。
“怎麼說?”周舟又試了一次,無奈地被再次傳送回了門口,隻好再翻回來,“我們回去?”
“不行,我再找一圈,”小唐不甘心,我就不信了,這些人晚上到底是怎麼……我靠!”
她話沒說完,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極大的撞擊聲。
在建築內聽見這聲音和在空地上聽見,感覺顯然是不一樣的。
小唐被這聲音震的耳朵疼,一下子就忘記了後麵要說什麼。
抬眼一看周圍的大家,都捂著耳朵,表情和他也差不多。
“外麵在乾嘛?拆遷嗎?”等到幾聲餘波過去,小唐呲牙咧嘴,“這是要乾嘛啊?”
“這聲音太大了,肯定會把下一批人吵醒,”管紅雁皺皺眉,“我們要是不能在下一次巨響前回去的話,就會被發現端倪。”
出去的太久了肯定會被發現問題。
“要不先回吧……”管紅雁這個時候也有點拿不準主意,“要是我們離開的太久了,可能會被注意到。”
光是小唐和黃毛兩個人就夠突出的了。
“等一下,”就在這時,懷嘉木忽然開口,“你們有沒有聽見說話聲。”
“哪裡有說……”
小唐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許子塵忽然打斷:“噓,確實有。”
他的聽力高於常人,之前沒注意,但是懷嘉木這麼一說,他確實在各種雜亂的打架聲中聽到了一絲隱約的人聲。
“外麵的霧裡有人!”不等其他人分辨,許子塵猛地朝著門口而去,翻過鐵柵欄,就跑入了濃霧中。
剩下的大家對視一眼,紛紛也手腳麻利地翻過了柵欄,朝著霧中跑去。
懷嘉木說的果然沒錯,越靠近濃霧深處,人聲就越明顯,到了最後,就連耳力最一般的周舟也皺起眉頭:“真的有。”
“我剛才進入濃霧兩次也聽見這聲音了,”他忽然補充,“但我那個時候還以為是你們的說話聲。”
要不是懷嘉木和許子塵兩個人忽然說有人說話,他肯定察覺不到這聲音其實是來自於霧中的。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前跑著跑著,大家忽然眼前一花。
“回來了,”小唐最先開口,語氣莫名,“那個聲音是在傳送線外?”
他們一直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還沒走到就被傳送回來了?
“再試一下,”白燼述頓了幾秒鐘,立馬開口,“我們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肯定就能聽見我們的,說不定這個聲音就是離開這裡的契機!”
這下也顧不得思考其他的了,大家紛紛繼續朝著濃霧走去。
隨著那個模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所有人也跟著喊起來:
“能聽見嗎——”
“可以聽見我們的聲音嗎——”
“有人嗎——有人嗎——”
“救命——”
小孩未經變聲的聲音格外尖銳,穿透性要比成年人低頻的說話聲更大。
幾人喊了半天,還是沒有聽見那個聲音回應,不由得卸了一口氣,亂七八糟的猜測也出來了:“不會是聽不見吧?”
“這聲音到底是不是人的啊?彆是引誘我們過去的?”
“這能引誘個啥,不是有霧擋著嗎,一過界就被傳送回來。”
“等……”白燼述忽然看向說這句話的許子塵,“有霧擋著?”
“這個霧,”他皺起眉頭,看向濃霧深處,“它阻止我們離開這裡,而霧外的人聽不見我們說話,霧裡的人卻能聽見外麵的人聲音。”
“嗯。”許子塵點點頭。
“我們一直覺得是這個霧在擋著我們,”白燼述若有所思,“但是現在這個聲音我們能聽見他們,他們卻聽不見我們,我們能聽見外麵炮火連天,外麵卻無法聽見我們的喊叫。”
“所以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他聲音越來越低,“其實被霧擋住的不是我們?”
“那是誰?”周舟茫然。
“是他們,”白燼述脫口而出,“外麵的人才是被擋著的人。”
“我們的存在,這個收容所的存在,這個建築這裡的聲音這裡的一切,”管紅雁猛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在他們看來,都是不存在的。”
“他們才是被擋著的人,不對,我們也是,是我們無法從這裡出去,他們也無法從外麵進來!”